“马贝贝他是自己摔下去的。”

小马的妈妈一下子静下来,她绝望而麻木地站着,理了理乱发,一步步挪回儿子身边。

白布被她动作很慢地揭开。

下面是小马嘴唇发紫,毫无生气的脸,在别人眼里莽撞冲动一无是处的人,却是自己妈妈的心头肉。马阿姨慢慢俯下身,贴着儿子的脸,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一路流到小马的发缝里他们将再也看不到马贝贝被谢然威胁后的求饶,再也看不到他和谢婵说句话后的窃笑。

那条被一场意外而延长的生命线,又因另一桩意外而永远停在了这个大雨滂沱的夜里。

马阿姨喃喃自语道:“你们都出去吧,都出去……”

谢婵最先带头走了出去,众人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守着。

老乔走过来的时候被一把抓住手。

谢然双眼赤红,头发往下渗水,整个人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寒冷而颤抖。他抓住了老乔的手,却不看向他,死死盯着对面的白墙,那眼神仔细看去分明有些害怕。

“是你吗?你把小马叫过去……是你干的吗?”

被谢然抓着的那条胳膊开始发麻,老乔却无动于衷,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这莫名其妙、不合时宜的冷笑彻底激怒谢然,他胳膊肘抵着老乔的脖子狠狠把人推到墙上,小乔吓哭了,往常她一哭,谢然就会心软,可这次谢然却没有。抵住老乔的力道不曾减弱半分,谢然看向老乔的眼神中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仇恨。

“是你吗?”

谢然一字一句问道。

看着这样的谢然,老乔受了刺激,他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悔恨道:“我今天把马贝贝叫过来,是想着做个了断,谁叫他一直欺负我,从最开始他就羞辱我,还找那个叫阿奇的为难我!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谢然!……我心软了,我害怕了,我怂了。”

老乔从谢婵家离开后,是以要把话说清楚为理由,把小马喊到了自己家。

原本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可开门的那一刻却发现马贝贝是提着酒和菜来的。

他看着眼前的小马,背后的墙上挂的是他和小乔的合照,老乔在那一刻犹豫了,他推翻了自己一切的计划,把小马迎进了屋。

谢然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暴喝,他死死攥着老乔的衣领:“那小马是怎么死的?!”

老乔喉结滚动,豆大的汗从鬓角留下,他再次睁开双眼,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一口咬死道:“我住的地方破,年久失修,你也知道,马贝贝是喝多了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的。”

“你不信,就去问你姐姐,问你弟弟,他们说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谢然回头看着谢婵和谢青寄,没有一个人反驳这个说法。

老乔神情冷静到诡异,他一根根掰开谢然的手指,将已经变形的衣领从谢然的拳头中拽出,抱着不住大哭小乔走了,他口中念念偶次,叫小乔不要害怕,说爸爸会保护你的。

这天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睡着。

姐弟三人在医院的走廊静坐了一整夜,期间并无一句交流。巨大的痛苦使人麻木,谢然感受不到饥饿寒冷,脑中不断闪过和小马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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