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连一摇头,说:“你下去吧,我今日还有要事,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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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鸿云今夜在云庐摆席。

他惯来长袖善舞,此前事出有因,没去成翰林诗,得知张二子已回京几日了,便在云庐设宴,邀了张远岫与数名士。

单连驾车疾行,到了云庐,已是暮『色』四合,他匆匆了二楼雅间,也顾不得合适不合适,推门而入,拜道:“四子,老爷有要紧事交代。”

何鸿云搁箸,对张远岫几人道:“诸位,我去去就来。”

两人一起步出酒楼,到了一条四下人的暗巷,何鸿云问:“查到了?”

“查到了。”单连道,“四子,那镖人的确还活。正是……崔弘义。”

暗巷里极静,好半晌,只听何鸿云道:“怎么回事!”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却不难听出语气里隐含的怒火。

他负手,来回走了几步:“不是说都杀完了吗?银子是暗镖洗的,镖是魏升的,收银子的是林叩春!”

灭口灭得隙可乘,何家摘得干干净净,怎么凭空出现一个崔弘义!

单连也急,他拱手躬身:“是,属下也觉得奇怪,照道理,崔弘义跟运银子、换木料,毫关系,这镖怎么可能是他的呢?不过,属下在来路倒是想起些枝节,不知道与这事有没有关系。”

“快说!”

“四子此前不是让属下查崔青唯么?这个崔弘义,是崔青唯的叔父,属下就顺道查了查他。崔弘义最初只是陵川河道码头的一个工长,帮人跑腿搬货。他勤快,路也熟,所以论商船、官船,都爱雇他。但是洗襟台修筑后,他就不做工长了,他去了岳州做买卖。他卖的是渠茶,起初很艰难,好在有些门路,过了一两年,到底还是家了。属下查了查他的门路,现……原来他用的是徐途留下的人脉。”

单连说到这里,看了何鸿云一眼,他沉脸,似在思索,继续道:“至于他眼下被押解京的原因——崔弘义跟朝廷承认,他做买卖的门路,最初是魏升的手下介绍的,所以朝廷怀疑他与魏升徐途等人勾结,一起替换洗襟台的木料,毕竟他从中拿了好处,又是崔原义的弟弟。””

单连抿抿唇:“其五年前,洗襟台坍塌那儿,官府也怀疑过崔氏兄弟,不过,当时崔弘义还没家,魏升手下给他介绍买卖这事被揭过去了。”

何鸿云听单连说完,咂『摸』“崔原义”这三个字。

温阡是洗襟台的图纸修改以后,被小昭王请去当总督工的,但崔原义一开始就在。

何鸿云来回走了几步,忽地顿住,他振袖一拂,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这个魏升,我了他的道了!”

单连听了这话,十分莫名。

魏升都了快五年了,且还是帮四子背罪的,四子怎么他的道?

何鸿云一时间按捺不住怒火,再没了在人前言晏晏的模样的模样,“我为么不知道崔弘义参与其中?当年,从魏升帮我替换木料开始,他压根就没打算让我知道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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