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对账册没兴趣,把少年抱出来,拽着他去井边冲洗,一脸自豪的问,“环儿,只看了一眼秦业的手,你怎知晓账册在石槽下边儿?简直神了!”

贾环挽起袖子,漫不经心的道,“他手上长的不是普通的疱疹,而是猪皮肤霉菌疱疹。这种霉菌多存在于猪圈的土壤中。你看秦业本人,虽在逃难之中,却依旧穿着蜀锦制成的亵衣,吃用亦十分奢侈,可见是个好安逸,爱享受的。无端端的,他怎会接触猪圈内脏污不堪的泥土?故而我猜测,他肯定在泥土里埋了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两位王爷异口同声的喟叹。

孟谷亮冲少年作揖,赞道,“贾公子眼力卓著,见识不凡,实在令吾等佩服不已!此次归京,吾等必上禀皇上,记贾公子头功。”

“不用了。四月底我还要参加殿试,反正会中状元,无需你替我扬名。”贾环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水珠,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

孟谷亮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却再也不觉得少年哗众取宠。资料上显示,贾环这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定落到实处。乡试、院试、会试,一路走来,这头名就没旁落过别家。如此奇才却被三王爷率先笼络了去,当真可惜了!

两位王爷不知孟谷亮所想,被少年的坦率直白逗得忍俊不禁,又为他强大的自信深深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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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王爷在昏黄的烛光下翻看账册,冷笑道,“西北五省皆为苦寒之地,七年里瞿泽厚竟能聚敛两千多万两白银,不但贫瘠的土地被他榨干,恐连老百姓身上的血肉,亦被活活刮走两层,难怪他们要反!”

萧泽迟疑片刻,拱手,“主子,这本账册可是个烫手山芋。太子血洗了整个陕西官场,又连杀百十人,均为寻它。倘若太子知道它在你手里,也不知会使出何等手段。”

“不只太子,本王那几个好兄弟也都盯着呢。无妨,让他们来抢,本王正好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三王爷淡笑摆手。

正说着话,孟谷亮在帐外求见,言及想借账册一览。

“孟大人看完便存放在你处保管,无需还给本王。”三王爷温声道。

“如此重要的证物,下官不敢擅专,还是放在王爷处更为妥善。夜已深沉,王爷早些安歇吧,下官明日清晨再把账册送来。”孟谷亮弯腰作揖,毕恭毕敬的退走。

待他出去了,三王爷盯着晃动的门帘,诡异一笑。

因案情重大,又有铁证如山,且罪魁祸首已被打入天牢候审。两人不敢耽误,翌日便启程回京。

乱军在昆仑山一带出没,五王爷亲自领兵将他们送到西北边界。这日行至一处峡谷栈道,五王爷大声命令将士们提高警戒,眼看快要安全通过,两处高地忽然冲出许多乱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又有几十个黑衣人夹杂其中,挥舞着寒光烁烁的仪刀直取三王爷手中的锦盒。

“不好,他们要抢夺账册,保护王爷!快!”孟谷亮大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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