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送至柴九跟前,柴九得意洋洋地睥睨马师长。

  再传至马俊芳眼前,马师长面色僵硬,一言不发。

  

  马云芳眉骨之下的一双豹眼飙出寒冽的青光,下巴微微示意,胡副官端着证物,摆到躺伏于地的息栈跟前。

  “小崽子,抬起头来看看,这字条是写给谁的?你认不认识?你崽子说实话,不然今儿个老子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自己打从娘胎里生出来过!”

  

  息栈半边儿脸贴在砖石地上,口鼻仍在淌血,气息羸弱,被胡副官揪着头发一把拎起,正对上那张信笺。

  

  “鸾亭,马军长骑兵师团已定下今明两日攻山剿匪,荡平野马山。此间冗情与误会,待来日相见细细说明,你且速速离山,莫要枉送性命。切切。主。”

  

  息栈的双眼呆滞无神,粉唇颤抖,无声地念出字条上的话。

  一字字,一句句,抽打着心房。胸腔中声声哽咽,绞磨着已是伤痕累累的模糊血肉。

  

  马云芳座上怒喝:“小崽子,这字条上写得‘鸾亭’,究竟是谁?”

  息栈张了张嘴,牙缝里填满血丝:“就是我。”

  “是你?这字条写给你的?!”

  “嗯。”

  “是哪个写的?你的‘主’是谁?”

  

  “主?我的主,呵,呵呵......”息栈的肩膀抖动了几下,剧烈地咳,喷了一地的血,缓缓抬起怨怒的眼,伸出一只细弱颤抖的手。

  柴九眼神兴奋,嘴角狞笑。

  马俊芳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息栈那一根颤巍巍的手指掠过了马师长,一把指向了柴九:“我的主,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