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朱莉的感慨,戚暮微笑着颔首:“是的,朱莉,维也纳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它的冬天并没有柏林那么寒冷,春天也来得比柏林要早。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吧?”

  闻言,朱莉将自己的大衣稍稍敞开一些。明明已经年过五十,但是当这位潇洒帅气的女士穿着如此年轻洋气的大衣时,却不会让人感到一点突兀,反而觉得十分和谐,仿佛本该如此似的。

  “说到柏林,我又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你和塔克曼来柏林邀请我的事情。哦,那好像真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都来到维也纳一个多月了啊!”

  顿了顿,朱莉装作若不经意地看向身边俊秀的青年,目光幽深,语气认真地说道:“我记得当初你还是和奥斯顿一起来我家中的,小七,你和奥斯顿很熟悉吗?”

  没有注意到朱莉声音中的郑重,戚暮想起了那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的男人。

  其实闵琛如果想要像以前一样、隔段时间就抽次空来维也纳,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戚暮却是真的没有时间抽出空闲,与他交流相处。

  这段日子里,戚暮早已连每日的睡眠已经压缩到了保证精神状态的六个小时了,更不可能请假去柏林看对方——毕竟他要更快更好地熟悉维爱的事务,以便早日接过安东尼先生身上的担子。

  一想到明天那个男人就要来到维也纳了,戚暮也是忍不住感到心中一软,连防备也少了几分。青年白皙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饱含眷恋的笑意,唇角翘起,他轻声道:“我和闵琛前年就认识了,挺熟悉的。”

  青年这样温柔缱绻的神情,让朱莉大师一下子睁大了双眼。她极快地掩饰了脸色的惊诧,下一秒,又不动声色地笑道:“柏爱过几天就要开始巡演了,我记得第一站好像就是维也纳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和他聚一聚啊。”

  听到这,戚暮这才知道:原来朱莉大师竟然不知道他一直住着的是闵琛的房子。

  不过片刻,戚暮便明白了,大概是闵琛的母亲将房子借出去的时候,忘了说出这一点了。这样也是好事,他就不用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住在闵琛的房子里了。话说……难怪啊,这都一个多月了,朱莉大师也没问过他怎么会住在闵琛房子里的问题。

  接下来再交流的时候,戚暮便稍稍注意了一些,没有再透露过任何一丝别样的信息。但是阅历丰富的朱莉却已然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仍旧假装不知地笑着与戚暮说话,并未让他起疑心。

  直到两人走到朱莉家门口的时候,戚暮笑着道:“那明天早上再见了,朱莉。”

  而到了这个时候,这位端庄大方的女士才慢慢地卸下了脸庞上的笑容,用一种复杂而又无奈的目光看了眼前的青年许久,然后再次微笑道:“小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你很不会撒谎。”

  这句话让戚暮倏地一怔,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七,自从我十七岁参加女权运动以后,因为事业和组织太过繁忙,一直没有时间去管顾过爱情,也从未结过婚。对于我来说,钢琴就是我的爱人,而奥斯顿就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他长大,但是我却越来越看不透他。然而,小七……我能看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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