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看了看,握了下他的指尖,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你别啊,我这没多大事,过几个月就长出来了,真的,你别不说话。”

 九凤脾气大,打架凶,但身体很小,骨架纤细,抱在怀里一只手都能拢得过来。这样一个人,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叫嚣着狂热的自由,追求至死的激烈。

 “之前怎么答应我的?”风商羽简直咬着牙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不强求,只走个过场’?”

 九凤略感心虚地转了下手腕,然后察觉到不对,把软趴趴的手掌拎到他面前,晃了晃,道:“断了。”

 “是。”风商羽一边给她灌妖力,一边切齿地出声:“不止手断了,你现在全身上下,就没好的地方。”

 相比于这边的热闹,另一边的薛妤和天攰安静得不像话,基本只剩浅淡的呼吸,其他人眼观眼,心观心地跟着沉默,除了沉泷之。

 沉泷之饶有兴致地围着缩小版的天攰转圈,看了又看,搓着手和隋遇商量:“我看很多人都没见过真正的天攰,这要是印成画像放在沉羽阁卖,应该不少人会买。”

 隋遇伸出手,将他的脸扭到另一边,言简意赅,语气恶劣:“滚。”

 善殊没理会他们,她半蹲下来,与薛妤对视,担忧地问:“怎么样?伤得严重吗?他等会还有一场比试。”

 “妖力消耗不小,内伤和外伤都不轻。”不论人形还是真正原形的溯侑都显得瘦削,缩小后却有种沉甸甸的重量感,薛妤将它拢到绵软的袖摆下,轻声道:“再看看吧。距离下一场比试,还有多久?”

 “一个半时辰。”沈惊时答。

 薛妤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即便顶尖妖兽的血脉强横,愈合能力极强,即便吞下了最昂贵的疗伤丹药,化成原形休养恢复,那些撕扯,咬噬和殊死对撞出的伤,也绝不是短短两个时辰能有所好转的。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陆秦领着在门外徘徊的弟子进来,闻着浓厚的血腥气,不免顿了顿脚步,道:“到上场的时间了,裁判们都已就位,灵罩重新加固,松珩也上场了。”

 “十九这样,怎么上?”隋瑾瑜立刻皱眉,颇为烦躁地开口:“要不算了,就算送人族一个位置,第三就第三,一个排名而已。”

 一个排名而已,还能有人重要吗。

 溯侑跳出薛妤的衣袖,抵着红漆描金柱化为了人形。

 他半坐着,一条腿曲起来,手掌垂在上面,脸色宛若数十年没见过阳光,光线照上去,甚至能看见肌肤纹理下颜色分明的细小经络,声音透着种大病初愈的哑:“没事,我现在去。”

 隋瑾瑜看向薛妤,他算是知道自己的话根本没什么用,真要论好使,还得薛妤开口。

 薛妤站起来,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没有要他不去,只是问:“想好了?真要去?”

 不知是谁说过,她这个人身上有很重的距离感,将公私分得界限明了,即便是极为亲近的人,也从不会因为自身情绪而情急地要求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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