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瑾瑜察觉不到,他见溯侑心情好,将一众热情又好奇的隋家人招到自己身边,逐一介绍道:“十九,这是你堂哥,在我们这辈中排名第一,叫隋尤泞……这是……”

 蠢货!

 隋遇不忍直视地撇开视线,重重地摁着半圈手腕,用尽毕生耐性等溯侑一一把人认全了,总算能说上一两句话了,才撑起靠在墙边的身体,看向溯侑:“十九,你跟我来。”

 溯侑下颌微扬,跟着他下了一楼。

 这才没过多久,一品居上

 上下下都挂上了白绸,小一的脸上变戏法似的褪去了热情洋溢的笑容,转而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庄严肃穆,他一搭肩头的汗巾,往前带路,将两人引到了一处宽敞的雅间内。

 两人依次落座。

 溯侑看向隋遇。

 这位目前为止出现的最高辈分的隋家人年龄并不比隋瑾瑜大多少,因为修行功法的缘故,整日整日头疼欲裂,因此不是酗酒宿醉就是闷头大睡,可毋庸置疑,他是聪明的。

 至少比隋瑾瑜有脑子。

 隋遇往后面的垫枕上一靠,指腹摁在桌边尖锐的凸角上,很多话在脑子里转了又转,真到要说的时候却根本不知怎么开口。

 他沉默半晌,看向对面如松如竹,气质出类拔萃的侄子,开口道:“当年你尚未出生,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祖父便替你取好了名。”

 “隋清霄。”隋遇扯着嘴角笑了下:“清霄,腾空之云,注定不凡,好听吧?”

 溯侑将茶盏往边上推了推,唇边的笑意没什么温度:“我想知道两百一十一年前的事。”

 隋遇嗯了一声,道:“叫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这是个心结,一日不除,溯侑一日不可能真正接纳他们。

 “说起来,当年你丢失,是因我的过失。”隋遇抿了一口烈酒,将不愿提及的往事揭开尘封一角,将所有不得已展露在最大的受害者眼前。

 “隋家是天攰的分支,虽然血脉不算纯正,可也算沾了点光。”

 “远古时那场波及所有生灵种族的浩劫过去后,扶桑树并不吝啬,凡为封印“魅”而做出巨大贡献的种族都得到了足以恢复元气的机缘与赏赐。天攰与苍龙正统皆灭,唯有我们一脉尚存了十余人,接过了应属于天攰的一部分灵宝灵物,并从此遵祖训,隐世而居。”

 和一言定乾坤,竭力主张灭魔满族的苍龙族不同,天攰在当时并未出声发表意见,而是遵人皇之命做事,动手时也算留有余地,因此在报应来临时,得以剩余继承了零星几成血脉的后人苟延残喘至今。

 说是苟延残喘,真没什么错,即便万年时间过去,族中人口依旧不多。

 甚至有时还不如九凤族。

 而转机和异常来自于隋遇这一脉,也就是溯侑的祖父,他们先是有了溯侑的父亲,在以为就这样了的时候,百年不到的时间,分别又生下了溯侑剩下四位叔父,在隋瑾瑜出生前不久,隋遇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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