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满脸“你怕是疯了”的神情,说得兴起,将手中灵符重重拍到桌上,怼在路承沢眼前,道:“现在朝廷派人联系上我,说是问问我们的想法,背后有什么深意,可人家那话说白了就是责问,我回答人家都支吾,臊得慌。”

 路承沢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几乎从未被这样疾言厉色的斥责过。

 可这能怎么办,松珩他总不能不救,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挨训,捏着鼻子认栽。

 若说这件事还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么几日前那一长串无中生有的罚单,就真的像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一下子将他打懵了。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长的违规记录。

 大长老这次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重,他将那长长一串的名单摆在桌面上,问:“说说看,这个圣子,你是不是做腻了。”

 路承沢不是傻子,几乎是扫下来的第一眼就意识到是薛妤在其中捣鬼,他站起身,道:“我有块令牌,从前接任务时落在薛妤那里,一直没拿回来。”

 “这段时间我在族中,压根没出去过,这事不可能是我干的。”

 可若是一个人开始看一个人不顺眼,那浑身上下都是可以挑刺的地方。

 执意将松珩送入赤水最好的闭关道场的路承沢,俨然成了不受大长老待见的那个。

 只见大长老眉毛夸张地一挑,声音一下提高了几度:“你又怎么着和薛妤闹成这样了?”

 说起这个,路承沢觉得自己是真冤,说不出的冤。

 他真是什么也没干,莫名其妙被留在千年之前,遇到这些令人头疼的破事,对他而言,不亚于飞来横祸。

 “路承沢。”大长老冷静下来后开始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是族内圣子,身份尊贵,那些长老不敢闹到你面前,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谓忠言逆耳,这些难听的话,只能我来跟你说。”

 “接下来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好好给我听进去。”

 “你和薛妤不同。”大长老拉了张椅子坐下,开始苦口婆心分析:“人家偌大一个邺都,除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继承人。她现在是公主,可不久,就是皇太女,再过上千年,邺主退位,她更是当之无愧的女皇,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可你不同啊。”道骨仙风的老者语重心长地劝:“且不说以后有怎样的变故,咱们就说眼前,音灵差吗?她弱吗?支持她的人比你少吗?她有哪点不如你吗?”

 大长老一连丢下几个问题,他每说出一句,路承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屡屡出错,音灵那派乘胜追击,你又该怎么应对?”

 “我不要求你跟其他继承人都能处成称兄道弟,两肋插刀的关系,可这最基本的表面的和谐,你总要维持吧?你以为你跟薛妤交恶,吃亏的是她吗?”

 “六圣地里,就我们和邺都联系最频繁,往来交接最密切,一年到头下来,我们得往那边移交多少批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你跟她交恶,将来有你求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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