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雨、琴音如浪,交叠并力,军阵之前顿时地陷三尺,舍罗魈的白獠兽形瞬间被绞成碎渣。

 只听得bào • luàn 气浪烟尘之中,一声嘶吼震天动地,神力直透寰宇,降赐舍罗魈之身,逼开剑光琴音。

 动荡尚未止息,舍罗魈神光护持,一举提纵身形,朝着丹涂县城急急而退。

 赵黍哪里容得他逃回城中?不顾体内真气躁动,强催雷霆箭煞,意欲除敌务尽。

 但是当他举起令牌,忽然觉得一股庞然神力侵扰坛场。彷佛有一对冷漠眼眸自南方遥遥望来,护坛结界如承受巨山崩落,瞬间瓦解,一众吏兵被震得七零八落。

 坛场受扰、行法中断,赵黍顿遭冲击,体内真气乍然一乱,眼前光影闪灭、耳中尖锐刺鸣,张口喷出鲜血,洒得身前法桌血点斑斑,仰头跌落法坛。

 这一下可把附近众人都吓到了,鹭忘机最先飞身落下,立马将赵黍扶起,见他口鼻尽是血污,四肢微微抽搐。

 “收、收兵。”赵黍强忍真气冲击百脉之痛,看着簇拥而至的众人,提起一丝力气,说完这话便昏厥过去。

 得了命令,麾下校尉立刻示意鸣金收兵,大军彼此掩护着,缓缓撤回江边营寨。

 ……

 “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收兵?!”

 丁沐秋飞快赶回营寨,怒气冲冲,正要直入大帐,却被贺当关等一班亲兵拦阻:“赵长史忽然病倒,还请仙长莫要搅扰。”

 “病倒?开什么玩笑?”丁沐秋挥手一扬紫绫,轻易逼开贺当关等人,闯进大帐之中,连连问道:“贞明侯怎么了?”

 “安静。”鹭忘机手按琴弦,低声轻喝。

 丁沐秋见对方头戴帷帽、不露真容,自己在蒹葭关曾偶尔见过此人,只是对方从不与自己多谈,听说她是被赵黍招揽的散修高手。

 “贞明侯状况如何了?”丁沐秋望向行军榻上病卧不起的赵黍。

 “他体内气机大乱,一时难以调摄。”鹭忘机说:“我已为他抚琴奏乐,压住躁动真气,使得他能稍凝心神。”

 “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如此?”丁沐秋不解道。

 鹭忘机说:“我感应到方才有外力侵扰法坛。登坛行法最忌外力所扰,贞明侯兴许便是因此而受创。”

 梁晦也进入帐中,上前言道:“我来为贞明侯把脉。”

 谁料鹭忘机一横瑶琴,将他拦住:“不必,其他人不宜靠近贞明侯。”

 梁晦一愣,解释说:“贞明侯眼下是军中统帅,战事成败尽系于他,怎能不加以调治?”

 “我不相信你。”鹭忘机直白言道,这话让梁晦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你难道要让赵黍伤重难治吗?”丁沐秋责问起来:“我们刚才差点就能杀死那名九黎巫祝,若非突然收兵,如今早就攻进丹涂县了!”

 鹭忘机则说:“收兵是贞明侯的命令。”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传军令?”丁沐秋直言呵斥:“而且贞明侯不是让你协助镇守蒹葭关么?你怎会突然来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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