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小红豆和钟礼林都不在宫内,韩东文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似乎没有地方好去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韩东文没别的事,一般就瞎溜达,睡午觉,等到太书阁的折子过了晌午送来才开始看。

 闲不住的时候,他也常常跑到太书阁去,但现如今钟礼林并不在太书阁,自己这么过去,文永行便不再是个阁老,而是摇身一变成了老师,难免要再给他上课了。

 难得的摸鱼时光,居然变得无聊了起来。

 “还是忙碌些的好啊……”

 韩东文翘着脚,靠在后花园石亭中的大理石椅上,有些意兴阑珊地打量着周围,几个轮值的宫女站在他身后,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这就有些无聊了,若是小红豆,这时候难免会同他聊起天来,或是说些小时候在边洲的见闻给他听的。

 他叹了口气,低头摸索着自己戴在左手上的臂鞲,自打皇子皋将这东西送给他以来,还没有能够派上用场的时候。

 如今蒂尔达从加斯科恩的遗物上发现皇子皋对泗蒙和西亚有所隐瞒,他给的东西还能信吗?

 “今天下午有哪些人求见?”

 忍耐不了寂静的气氛,韩东文沉吟片刻问道。

 他身后的宫女立马开口,小心回答道:“殿下,今天下午有国兵司伤部澹台溟大人求见,在太书阁,晚膳是与正妃娘娘一同用,暂且没有其他的安排了。”

 “正妃娘娘?”

 韩东文一愣,他不记得自己约过江可茵。

 那宫女回答道:“是的,殿下,来月是正妃娘娘仪堂州君大人的两七,娘娘她许是为了此事才与殿下约见的。”

 “两七……”

 韩东文琢磨着,在脑子里费力地翻译着这句话。

 如果说古人规矩多,那显贵的古人规矩更多。

 正妃娘娘仪堂,也就是江可茵她妈。

 州君则是在江可茵被册立正妃之后,她妈自动拥有的头衔,如果是不为正妃的池涵清她妈,便追不上州君的头衔,仅可为邑君而已。

 这宫女所说的话翻译为人话就是,江可茵她妈的十四年孝忌就在下个月,她作为正妃和女儿,要同韩东文这个夫君商议些事情。

 下午是国兵司,晚上是江可茵,但初号机那边或许还会有事……

 韩东文思索片刻,噌地站起身来:“现在便去天池宫吧。”

 在这后宫里,他要去哪处倒是从来不需要预约,从来不需要问有没有空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便已经有底下的宫女下人通报传信,等到他站到天池宫门口的那一刻,江可茵一定梳妆打扮好在那里候着他。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心里暗爽的时候,只可惜江可茵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主,不然时不时地再跑一趟,还是挺能装装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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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外。

 国兵总司的大院仍旧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肃穆,卫兵的枪刃永远发着寒光,就如同校场边的黑红旗子同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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