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逼,恐怕是他装赢了。

 唯独钟礼林面色未改,仿佛视而不见一般,将目光投向下一位。

 他钟礼林岂是普通的一位文官阁监?

 钟礼林八岁便进了军中,十二岁编入休部,十七岁官拜国兵司休部部尉。

 若不是有柳承,他便是三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尉。

 镇住这一点场面的心性,他还是有的。

 况且,这也在殿下的安排当中。

 看着面前的文官没什么反应,展太一愣了愣,轻咬了咬牙,咳嗽一声问道:“这位阁监,我先前不懂礼数,误佩了兵器入宫,该到何处暂存?”

 钟礼林侧身看了看展太一,微微颔首:“殿下交代过,既然不会有什么安危,要带什么都无妨,请您随身携带即可。”

 听了他的话,展太一眉头一皱,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猛地将短刀插回刀鞘当中,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那几个等候着自己准备带路的宫女。

 今日赴宴的商使一共四位,分别来自血港,奥利玛,白鹰部队,祖陵国。

 至于塔卡,作为泗蒙的上国塔卡并没有留驻商使在此,反而是泗蒙应当每年进拜塔卡交流贸易细则,更别提此时塔卡内部紧张的如同火药桶,暂且无暇外顾。

 在泗蒙的外国商使不止这四位,但韩东文结合原本游戏的剧情设定,推定从国力上看,最要紧的就是这四个。

 诏宣终毕,钟礼林昂首挺胸,带着四位商使在一众宫女伴行当中,走向了殿中。

 越走,便越能看清殿内是何等的通明辉煌。

 在迎春宫和御膳房的操办下,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地面一尘不染,两侧分做两桌,与正上方韩东文的主位呈品字摆放。

 餐具摆台,就是所有宴席的第一道大菜。

 桌面是整块的水油木制成,这样的木材配上漆面,能做到不沾油水脏污,然而质地却万分的娇嫩,稍有不慎便会在桌面留下痕迹不可再复用。

 如此的奢侈,自然是殿下的安排。

 桌面之上,是冷骨胎天青釉的一整套精美的瓷器,有汤碗一只,正碗一只,骨碟一只,托碟一只,楠竹包金头的筷子一双,镶银的筷托一对,青瓷的汤匙二柄。

 除此之外,还有以银玉相间寒铜从铸而成的一排精美事物,一柄小锤、一只小镦、一把钳、一把铲、一只小叉、一片银铜刮片、和一根玉头银针。

 今日之宴自然有蟹。

 这样的餐具,基本便代表着那块水油木的桌面吃完必定满是残痕,也不必再用了。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这水油木的桌子只给四位商使用,至于他们的随从,则是一张小几放在半个身位之后,虽然也给他们奉餐,但严格说来,却也不算上桌。

 商使们被带到了各自的位置,却并未急着入座,而是在原地面向殿门站定,默契地等候着。

 少卿,钟礼林的声音庄严地响起:

 “圣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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