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懒得管这样的事,平白惹得一身麻烦。

    而最主要的原因,却是担忧那男人心底不好受,左右为难。

    生育之情养育之恩,哪里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

    关氏似是不肯置信地抬起头来,问:“今日你来……你来,只是为了这个?”

    唐灼灼黛眉一挑,轻轻颔首,抿唇反问道:“臣妾一进门便将话挑明了说的,是母后非要使人去请皇上,好揭穿臣妾真面目的。”

    她说得再淡然不过,却叫关氏青白了一张脸。

    此情此景,当真还是应了一句古话,害人终害己。

    最后,还是后者颓然地摆手,道:“你带走就是了。”

    说罢,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声音放软了许多,“可就是哀家不往皇帝身边塞人,没有皇嗣,你能留住他几时?”

    自古以来,喜新厌旧,男人本性如此。

    “与其等他厌弃了你,自个纳了美人,还不若早早放手,叫他有了新人之后,还记得你的宽容大度,至少还会给你留下皇后的体面。”

    唐灼灼目光一厉,片刻后轻轻嗤笑一声,半边的侧脸雪白,鲜嫩得如同春日饮尽了露水的花骨朵一样。

    端的生了一副妖精般勾人的模样。

    关氏以为她自恃美貌,还是忍不住出声:“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唐灼灼抿唇,神情慵懒地坐回了软椅上,掀了眼皮子,漠然道:“母后,我与您不同,现在在我身边的,我就好好儿珍惜,哪还有放走之理?像您一样悔不当初求而不得酿下祸事,处心积虑得到了却又在长春宫闭门二十载,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说罢,她抚了抚手上松垮的镯子,温润的碧色似乎能安抚情绪,她将那娃娃往关氏手边一推,略有些挣扎地闭了闭眸子,道:“这事不该由我与皇上说,今日我只想将人送走。”

    说罢,唐灼灼朝着殿门口淡淡地道:“都进来吧。”

    关氏眼皮子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那两个破旧的娃娃往怀里一揣,从来端庄得宜的上位者此刻竟生生多出七分的狼狈来。

    唐灼灼冷眼旁观,可也觉得心寒。

    她没有姊妹,也知晓血肉相连,关氏心里究竟是藏了多大的怨怼和戾气,才能叫她毫不犹豫地对着才生下孩子的嫡亲姐姐下手?

    也许……当初她也不是没有犹豫过的。

    如此一来,唐灼灼大致就已知晓这么多年,关氏为何久闭长春宫,直到先帝临终时,才肯照顾上十几日了。

    良心难安啊!

    唐灼灼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瞧着被关氏接到宫里的那两名女子,并未动怒。

    反倒是那两人,朝着唐灼灼与关氏行了礼后,就安静地侯在一旁,可到底还是半大的姑娘,又不通皇家礼仪,见了这样的架势,腿肚子都在隐隐发抖。

    唐灼灼细细打量片刻,而后挥了挥手,道:“都想家了吧?今日本宫就遣人送你们回去。”

    她说这话时,面上还带着浅淡的笑意,用的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两个小姑娘顿时就手足无措地顿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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