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白冰霁到底做了何事,值得他冒这样的风险算计?

    这世子瞧着也不像是朱泸那样的蠢货啊。

    霍裘被她口中的狠毒一词击得动作一顿,他撇开目光,勾了勾唇角,道:“二姑娘已过及笄,再留也留不住多久了,你说做兄长的急不急?”

    他点到为止,也不去理会小姑娘瞬间复杂至极的表情。

    白宇身上有一股子阴狠劲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这样的人若是迷恋上了哪个姑娘,也就是疯狂与沉沦的开始。

    想想在御书房里,与他那时向琼元帝求一张赐婚圣旨的情形近乎一模一样,崇建帝向来赏罚分明,白宇连着处理了好几件棘手的事,按理应当升官一阶,可他没要,只是沉着脸将这等家族密事一五一十告知了霍裘。

    甚至包括了他对二姑娘的偏执感情。

    听到最后,霍裘才来了几分兴趣,昏暗的灯光下,他发问:“就算朕允了你瞒天过海,你那妹妹能情愿留在你身边?”

    那可是十几年的兄长啊!

    一朝一夕之间,谁也受不了心中爱戴的兄长竟有了这样荒诞不堪的想法,也更受不住世人异样的眼光与谩骂。

    更何况二姑娘本就是个十足傲气的。

    白宇却似早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面色平静得宛如一滩死水,躬身抱拳,目光灼然,道:“臣斗胆问,若是当年皇后娘娘不肯嫁给皇上,皇上能眼睁睁瞧着她为他人妇吗?”

    霍裘自然震怒,当即就将这胆子大得出乎意料的世子轰了出去。

    那是他恨不得一辈子不提及的旧事。

    白宇从容淡定地行礼出了御书房,只在门槛处停了步子笃定道:“皇上无法做到,臣亦然。”

    事后静下心来想一想,他说的不无道理,那时他明明知道唐灼灼有多么不情愿嫁给自己,却还是义无反顾强娶了她。

    只有他明白,失控就是在那时开始的,而且逐渐越发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若是再不出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相夫教子啊,怎么能忍得住?

    只是到底没有想到,白宇这一步的棋竟走得如此决绝,一丝后路也没留给二姑娘,更没有留给他自己。

    真要是这二姑娘被朱泸轻薄了的话,白宇那小子的脸色能是那样?还能做到那般波澜不惊?

    在迷迭香的作用下,两人都迷糊着,只是可怜朱泸,被硬生生拿来当了一回幌子,还毫不知情。

    唐灼灼理了许久,才理出一些头绪来,她兀自惊疑着不敢相信,“这么说来齐国公世子竟……竟对二姑娘产生了男女之情?”

    她难得这般吃惊,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霍裘觉得有些可爱,从奏疏里抬了头:“怎么?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唐灼灼啧了啧嘴,小声呢喃:“可世子也太过分了些,这样就要了二姑娘的清白之身,还叫她清誉尽毁,就是日后再想弥补,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情起于执念也毁于执念,更何况两人在世人眼中可是实打实的嫡亲兄妹啊!

    哪怕他们自个心里知晓真相,又如何堵着这天下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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