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只是那心思却明晃晃写在眼底眉间了,只差明白着请他移步了。

    霍裘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闷疼,心底的那股怒气与些微委屈交织在一起,酸胀得很,偏偏她还不肯服丁点的软。

    他从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清冷自律,从不在女人身上失了分寸,如今败于她的方寸之间,即使事到如今,也没有半分懊恼之心。

    着了魔一样。

    他几步将娇小的一团拉进怀里,无视她的挣扎,在她耳边近乎咬牙切齿,力道大得惊人,“娇娇还要与朕置气多久?”

    唐灼灼微微一愣,片刻后慢慢红了脸。距离那次他们争执,已有两月功夫,最先低下头,不要帝王颜面来找她的,却是他。

    这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上辈子就是直到自己死,他也未曾松口说出一字半语自个儿的心意,如今崇建帝能松口说出这么句话来,唐灼灼昂着一张巴掌大的俏脸,得意与狡黠尽数写在了脸上。

    “皇上是想念臣妾的?”她眯着眼睛蹭了蹭霍裘坚毅的下巴,变脸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霍裘被气得沉沉发笑,胸膛震动几下,捏了她小巧的下巴,目光却停滞在那艳得勾人的朱唇上。

    “想与不想,娇娇心底没数?”

    若不想,何至于被她耍弄在掌心之中?又何至于明知她小心思又纵着如了她的意,更莫说还做出了翻墙那等荒谬之事。

    所有他自个认为不可能的荒谬之事,皆被他自己打碎得彻底。

    崇建帝何时对人服过软?偏偏对上这个小娇气包,原则一改再改,头低得一次比一次低,偏她还不知足。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唐灼灼偏头无声地笑,眼角底下的那颗泪痣牵动人心,她伸出两条如脆藕的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咿咿地轻哼。

    “要抱着。”

    霍裘心底低叹一声,心甘情愿得很,将她好生抱到榻上,瞧着她如浓墨的发丝散在床褥上的潺潺山水间,融合得恰到好处,心底就蓦的一动。

    唐灼灼在倚丽宫伤神费心许久,此刻躺在绵软的床榻上,低低地喟叹一声,就连脚趾尖儿都放松了下来。

    男人也跟着上了床,将她搂到怀里,小小的一团浑身娇软又带着叫人熨帖的温度,他眉心舒展开来,竟也有了几分困意。

    这两月来,没了她在身旁,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心里却总不踏实,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动着他,那线就握在她的手心里,自然人也跟着,任她拿捏揉搓,偏偏却不想反抗,心甘情愿得很。

    只是这软玉娇香并不安分,她伸出粉嫩的手指头戳戳他的肩头,在黑暗里低低地出声:“钟玉溪所说的御花园两人交谈之事,是否属实?”

    霍裘将她手指头捉在手里把玩着爱不释手,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都难掩光芒,他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意料之中的事。”

    就在刹那间的电光石火间,唐灼灼想明白了一些事,她猛的昂头,嘶的抽了一口冷气,问:“皇上故意放走了他?”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可霍裘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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