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裘瞥过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神色漠然地点头。

    说是用膳,实则他只动了几筷子就停了,他一停,钟玉溪自然也不敢再吃。

    男人周身寒气越发浓重,钟玉溪也察觉到了不对,打着胆子上前替他按揉额角,打着圈儿揉捏,而后试探着问:“殿下可是哪儿不开心了?”

    女人身上的香味有些重,霍裘闭眼,觉得掉进了胭脂堆里,身上都是一股子水粉味,顿时沉声道:“明日把殿里的香换了,难闻得很。”

    还是那小没脸没皮的好,身上尽是一股子勾人的浅香,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一般,全然不需这等俗香。

    霍裘想到这,微微挪了身子,对钟玉溪也越加不耐烦。

    钟玉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温顺应下。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她大着胆子贴近他的身子,深吸一口气勾了他的衣角,表情含羞带怯,媚眼如丝。

    可霍裘却站起了身来,长指不耐地敲打着桌面,开口道:“钟氏,孤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孤明日将离府近一月光景,府中你位分较高,就代管东宫事宜。”

    竟是把东宫的管事权交到了她手里?

    钟玉溪呼吸一滞,喜形于色,但好歹还存了些理智,轻声西语地问,小心翼翼斟酌着试探:“那……太子妃娘娘那……”

    毕竟身份摆在那,她怎么也要象征性地问问。

    说不得就是唐灼灼那蠢女人太过盛气凌人,早已惹了殿下不愉,不然自己哪里来的管事权呢?

    钟玉溪越想越有道理,又想想自己兄长如今面临的困境,抿了抿唇。

    如今钟家眼看着不太行了,她必须得搏得太子怜惜为兄长争一丝机会。

    霍裘负手而立,宽大的袖袍上用金线勾着一朵朵祥云和仙鹤,想起某个女人极娇小的一团,又娇气又懒怠,窝在自己胸口告小状的样子,面色渐渐柔和下来。

    他的女人,他自然是要带着一同走的。若不带着,还不知道她会怎么个闹腾法。

    “太子妃会与孤一同走,这个无需你担心。”

    钟玉溪脸色蓦的灰败下来,眼底立刻有些泛了红,拧着手帕道:“妾……妾……”

    殿下出去办差事都要带上唐灼灼?一月的功夫,她日日近身伺候,而自己却守在东宫里与殿下见不着面,谁知道期间会发生什么?

    她也想跟着去啊!

    霍裘多看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抿了抿唇略带警告地道:“孤带着太子妃是有正事,对外称太子妃入庙祈佛,若是谁走漏了风声,孤绝不轻饶。”

    钟玉溪眸子里顿时蓄满了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虽心里极不情愿,也还是道:“那殿下和娘娘千万小心,妾一定替娘娘瞒着守口如瓶。”

    说罢,她又添了一句,“妾绝不会给殿下添麻烦。”

    霍裘这才满意地点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半晌转动着手头的玉扳指道:“等孤回来,会给你兄长谋个武将的位置。”

    钟玉溪这种人,总要给个甜枣才会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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