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拨弄着盅里的干花细盐,一边略微讶然道:“可是妾的兄长所提起的柳先生?他在殿下的麾下?”

    霍裘幽深的黑眸意味不明,望了她许久,才在她略紧张的眼神里俯身揉了揉她的发丝,不置可否地从喉间轻嗯一声。

    她果然是猜到了昨夜发生的事。

    唐灼灼敛下杏目中复杂的神色,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柳先生如何了?”

    “可查到了行刺的那帮人身份?”

    唐灼灼皱眉,这时候才意识到柳韩江前世突然倒戈并不是与六皇子串通好了,而是期中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

    霍裘面上笼了一层冰霜,深深皱眉,眼底光芒闪烁明灭不定,半晌后才轻轻摇头嗤笑:“除了霍启那边的人,其余不作他想。”

    “孤之前加派了些人,柳韩江无碍,只是他夫人受了些轻伤,倒也不碍事。”

    唐灼灼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听了这话十分认真地点头,也觉得是六皇子一派的人能干出的事。

    她这一点头,用一根碧玉簪松松绾起的青丝就掉落下几缕,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一侧,一晃一晃的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霍裘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面色悄然柔和不少。

    外头的天色敞亮,甚至连消失几日的太阳也挂在了空中,徐徐吐露着灼热的光线。

    片刻后,唐灼灼换了身素净的衣裳,跟在霍裘身后进了书房。

    霍裘身上的蛊一日不解她就一日无法安心。

    李太医和寒算子从清晨强撑着精神等到现在,才终于见到了两位正主,对视一眼后皆是起身行了个礼。

    霍裘一挥衣袖示意他们起身,而后才转身问唐灼灼,“需要什么药材工具?孤使人去备着。”

    唐灼灼这才寸寸敛了脸上的娇软笑意,变得格外凝重起来,这次和她以往解蛊的对象不一样,需要她解蛊的是霍裘。

    是大宴朝万人之上的太子,是未来的崇建帝,但于她而言却是护了她两辈子的人,是她的夫君。

    这样一想,她手心又出了些汗,沾到雪白的帕子上沁出点点的濡湿,她不着痕迹地将帕子放到一旁,认真地对着李太医道:“需要一套烤热的银针。”

    李太医与寒算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太医有些不敢置信地惊呼:“太子妃是准备为殿下施针?”

    唐灼灼轻轻颔首,后者就连连摇头,抚着半百的胡须只道不可。

    “太子妃娘娘,施针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力道拿捏得不准确,殿下就是在活受罪!”

    寒算子也跟着摇头,但还是沉吟片刻问道:“敢问娘娘,在何处施针?”

    唐灼灼静静站在屋里听他们言论,婷婷袅袅婀娜娉婷,此时抿了抿唇如实道:“头部和面部。”

    寒算子和李太医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根本信不过她一个自幼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贵女。

    怎么能把殿下的身家性命交到一个女子手中?特别是这女子还曾经对殿下恨之入骨。

    唐灼灼冷着一张俏脸,敛下眸子里的情绪,转身去瞧一直未曾说话的霍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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