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外面有士兵拖着尸体出来,堆积太极殿前,仿如一座小山,足有两三百人之多,血水还在不停渗到地砖缝隙朝四面流淌。

“陛下叫这是误会?”朱友伦目光扫过四周,冷哼了一声,“外面那些尸体,是你们当中一些人府里的护院和侍卫吧,可是你们害死他们的,对了,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们看。”

说着,朱友伦拍响巴掌,士兵端了托盘进来,上面盖了白布,高高凸起球形,四周斑驳血迹。

不用看也知道是头颅。

哗!

白布揭开,张濬的人头睁大眼睛,微张合嘴唇躺在上面,周围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张家十几口人在今日早上诸位出门上朝的时候,整整齐齐的去了。就因为家里的老头子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啧啧!当真有些可惜了啊,其中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是他孙女吧?多小的孩子”

朱友伦笑着抓起人头凌乱的发髻,嘭的扔到了御阶下面,抬手朝瑟瑟发抖的皇帝拱了拱。

“犯事之人已死,臣向陛下交差,陛下继续朝议吧。”

言罢,一掀披风转身走去殿门,一只脚踏在门槛,他微微偏脸,看着秦怀眠、张文蔚等人,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莫要有下次,不然轮到你们家小了。”

哼哼哈哈哈

随即大笑走了出去,挥手让殿门外的宫中侍卫将门扇给关上,想着刚才殿中文武百官、皇帝胆战心惊的一幕,朱友伦站在石阶边沿,叉起腰,对身后的几个心腹笑道。

“你们看看到了吗?皇帝竟吓成那样哪里有什么皇帝的样子,想想小时候,我跟着叔父还在家中田地里踩的满腿都是泥,想不到会有这么一日。”

突然这么一回,觉得大丈夫才该是这么活!

“这样的皇帝还当什么,不如我家叔父来当走,听说天子后苑有专门打马毬的地方,咱们去玩玩。”

长安历代帝皇,俱喜爱马毬,甚至玄宗时期专门颁诏,将马毬做为骑兵训练之一,以至于提高骑兵战力,只是到的后面,风行一时的马毬渐渐变成了上层权贵的游戏,到了李儇更是痴迷,荒废了朝政,做出马毬赌三川节度使的荒唐事来。

朱友伦少年时候只是听说过,到了一定年岁又跟着朱温随草军四处流窜,到的如今才有机会接触,心里早就难耐的紧,留下一千人在太极宫,自领了剩下千余人前往太掖湖边的草场。

骑马走了一圈,旋即让负责这边的宦官,牵出二十多匹马,自己也选了一匹李晔骑过的,脱下甲胄,拿了毬杆纵马飞奔起来。

阳光洒在远处湖面,波光粼粼中,纵马挥杆,那是说不出的畅快感,朱友伦心潮澎湃,与心腹亲随分成两队,骑马追逐藤球来回击打,军中战阵的经验,让两边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打累了,便让宦官近侍端酒水、糕点摆上一长桌,招呼周围守卫的兵卒一起过来用,这也是军中将领常见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

“哈哈哈,指挥使,咱们兄弟可托你福了,想不到有一日会吃上一顿天子吃的东西,还宫里打马毬。”

“这有何难的,赶紧吃,吃完,咱们接着再打几圈,就该出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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