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蒙顿了顿,“我不否认您的魅力。”

  严安妮没有给他退开的机会,径直走到他面前,仰起头专注地望着他,“那您就不应该拒绝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完全褪去了刚才面对艾尔莎公主时的凌厉和干练,而是微微撅起红唇,像一个得不到玩耍机会的小女孩。

  她眨动的眼睛似乎意有所指。

  奥蒙没有深思,她到底是指的是他哪方面的拒绝——

  她是王后,是国王的妻子。

  他不想,也绝不能深思。

  奥蒙听见自己用绝对平静的声线对她说:“克林斯曼王子和麦克王子在等候您的召见。”

  严安妮显然被这些身份高贵的王子贵族折腾得够呛,“你故意把那些难缠的毛孩子扔给我处理,耗尽我的时间和耐性。”

  “这是您应尽的王室义务。”奥蒙以无人知晓的程度缓了一口气。

  她放弃了刚才那个危险的话题。

  他谦恭地抬手,“请。”

  严安妮瞪了他一眼,甚至“哼”了一声。

  撒娇似的一声“哼”,让奥蒙得以确认。

  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是真的和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不一样。

  奥蒙闭了闭眼,否认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愉悦。

  *

  严安妮只穿了一条轻薄的白色衬裙,湿透的衬裙呈现出半透明的朦胧质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贝壳般的光泽。

  柔顺的黑色长发和她湿润的呼吸一起纠缠着他,她的肌肤比昂贵的丝绸还要柔软。

  当奥蒙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的那一刻,想要放纵的冲动竟然充斥了他的全身。

  攥紧的拳头松开,他完全放弃了抵抗,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俘虏,成为任由渴求和欲 | 望支配的怪物。

  严安妮是一条散发莹光白色的蛇,缠绕着他,一点一点裹缠得他无法呼吸。

  她伏在他耳边,魅 | 惑的声音侵吞着他的理智——

  “我的大人,没有我,您不觉得度日如年吗?”

  毒蛇的尖牙穿透肩膀的瞬间,奥蒙猛地从奇幻怪异的梦中清醒。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体上,像令人窒息的第二层皮肤,紧绷,冰凉。

  但这种冰凉似乎不能长久。

  就快要被他滚烫的身躯烘干。

  手捂住前额,奥蒙在床边坐了很久,才让汹涌的血液平复下来。

  他缓慢张开手掌,不敢置信地看着,仿佛还能感知到那种异样柔软湿黏的触感。

  他不敢回忆梦里发生的一切。

  他从未做过这种梦,更没有想到,第一位走进他梦中阿佛洛狄忒居然是他曾誓死效忠的国王的妻子。

  尽管梦里的所有都是虚妄,但违背誓言的悖德感依旧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在烈火中烧灼,让他痛苦不堪。

  奥蒙冲了凉水,脚步在床边停下,转而走向了办公桌。

  桌上,封了火漆的信封里,是他写给神殿大司祭的信。

  如果老国王被审判,必然很快要选举出下一任国王。

  也就意味着,严安妮再也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地位生活,她的学校也很快会失去噱头。

  奥蒙闭上了眼睛,以异常僵硬的动作,将那封阐述国王罪行的信扔进壁炉的火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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