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也真是杀了人心发虚,随身会带着这样的东西。

而现在,刀和枪都归他了,他要从中选取一样,结束这个伤害了谢清呈的女人的性命——!!

杀了她……

杀了她!!!

他没有选枪。他把枪拆了之后径直扔在了泥浆中。

那是伤害过谢清呈的东西,他不想再碰。

更何况,用枪终究太能给人善终了。

他只想生生将之折磨到死。

贺予不甚在意地感觉到她的挣扎由剧烈到微弱,由充满希望到绝望。

她是他掌心里扑棱着翅的蛾。

他觉得它妄想要扑向他的火,扑灭他的光,于是他捉住了它,在让它深尝剧烈的苦痛后,他要审判它一般,结束它的性命,哪怕蛾子的浆汁四溅,爆出来辱脏了他满掌也没事。

他把那沾血的刀刃贴在易阿雯的脖颈上。

轻声道:“这一刀,是我送你下地狱去的。”

他的眼眸比染血的刀更红,比刃更锐。

他幽森道:“结束了。”

寒光一闪!

眼看那一刀就要落下割喉!!

然而——

就在这时,有个很轻的,沙哑的声音得到了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到了他的鼓膜。

“贺予。”

贺予一怔。

他混乱如季风过境的脑颅内,忽然起了些清明。

“——贺予!”

魔龙的锁链又开始化形,从无到有,从点点齑粉,化作无限明光,重新于半空中凝聚成锁链的形状——勒住了那个即将扑向阿鼻地狱的少年。

贺予的意识猛地被唤了回来。

他蓦地扭过头去。

谢清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靠在岩壁上,捂着左臂,身上都是血,轻轻咳嗽着。

“贺予……”谢清呈喘了口气,沙哑道,“……不要杀她……”

“她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了…你再打下去就是防御过当。别去做凶手。别和她一样。”

“……”

“过来……听我的话……不要代替法律去审判任何一个人……”

谢清呈说到这里,皱眉剧烈咳嗽着,然后他仰起头来,呼吸滞闷,胸膛一起一伏。

“你身上已经都是血了。”

“……”

“贺予,放

下刀。到我身边来。”

“打报警电话。让警察来带走她。你自己……”谢清呈说到这里,伤口又疼起来,他皱起眉,“你自己不要再动手。”

倒在血泊里的易阿雯听到这句话,反而露出了比面对死亡时还要恐怖的眼神。

“别…别报警!我宁可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别报警!!!”

她的状态很疯狂。

看得出来,她和她的母亲卢玉珠终究还是差了许多能耐。卢玉珠当时是把他们逼到了绝境里,但易阿雯不一样。

她就像她偷偷搞来的那一把土枪,有一腔火/药,但到底只是村里人作奸犯科。

所以哪怕她不交代,谢清呈也知道,易阿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她和他们在查的RN13犯罪案,没有任何的关系。

“贺予……快过来。”谢清呈沙哑道。

贺予没动。

谢清呈又要再说话,但他刚摔下来时撞到了肺部和后脑,此时虽然苏醒,但说多了话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咳得连眼前都在阵阵发黑了,蓦地呛出一口血来。

“谢清呈……”贺予呢喃着,慢慢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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