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有些被纠缠太多后的不耐,有些说出真后的怨恨,还有些连日来思索不到解决方案后的烦躁。他带着这样的绪朝进屋的人瞥过去,但大概是红酒喝多了,连同视线都被浸的不那么锋芒鲜明,所以他的不耐也好,怨恨烦躁也罢,贺予都没有看清。

贺予是来问他明天算什么时候走的,结果没到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喝得有些薄醉的谢清呈。

谢清呈静了静,直起身子,那微红的眸子仍是清明的。

腰和腿,也都很笔挺。

他在玄关看着他。

然后说——

“请你出去。”

贺予用了一瞬间愣神,就明白了谢清呈为什么会在房间里独酌自饮。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然后背过手把门关上。

“谢清呈,你……”

“我请你出去。”

“……谢哥,我觉得,你不需要对我这么礼貌。”

谢清呈漠然看着他,那不是礼貌,而是疏冷——其实从一开始他逃出鬼门关,他就心烦『乱』。

但当时他还没完全觉过劲来,不知自己有多悔告诉了贺予那些真。

直到经过这么几天的沉淀,他终于已经很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了。他的后悔程度比那时候还深。

——他明确了自己的内心,他确定自己让贺予明白,无论他是不是精神埃博拉患的“初皇”,无论他是不是告诉了贺予自己的秘密,那一切都是在死亡线上才会发生的事。

而活过来的谢清呈,必须是那个贺予界限分明的谢清呈。

他不会因此对贺予有任何的态度改变。

他也得让贺予明白这一。

“你喝这么多,是今晚有什么不高兴的吗?”可惜年轻人没理会他的,也没在他的居高临下的逐客令。

贺予走近他,身上还带着寒夜里的凉气,手里是拎着的塑料袋:“坐下说吧。我给你带了热可可茶。”

“……”还就真是个小孩子。

谁要喝热可可茶?

喝着在喉咙口都发腻。

谢清呈冷着脸走过去,把手抵着,在贺予身后的墙上一撑,凌『乱』的头发下是微湿的眼:“出去。”

贺予却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因为屋内空调开得很足,谢清呈穿了件薄衬衫,居家款,还是丝绸缎的,隔着绸缎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气息。

谢清呈酒醒了大半,怕惊醒了左右房间的人,压低嗓音,呼吸因酒而很热,语调却冷:“你有完没完了?”

可这一次,贺予居然没有要把他怎么样,令谢清呈的是,贺予是把他抵到玄关的墙边,抱着他,低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间呼吸着。

和从前那种湍急欲望的发泄不一样。

甚至和病房里,那种生死关口回来后的炽热索取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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