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略带一些急切,但依旧一如往日的清透干净:“……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原来只是来得晚。”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谢塔轻声询问,“是祭品课程上晚了,还是今天的课程让你受伤,上山的路走得慢了?”

  站在门外的白柳依旧没说话。

  因为快速地靠近门这边,谢塔被丝线勒得呼吸有些急促,血液流得也有些急,他垂眸看着自己放在门阀上将被丝线勒得鲜血淋漓的手:

  “今天,白柳还是不会进来看我,也不会和我说一个字,对吗?”

  谢塔继续向门边走,他的手攥住木门的边缘,手腕和脚腕上的丝线收缩,陷进他雪白的皮肤里,顿时血流如注,这惨烈的形状和他仿佛闲话家常般的语气十分割裂:

  “我身上的丝线越来越多了。”

  “神告诉我,这是人们的痛苦在我身上化成的枷锁,我接收的祭品越多,感受过的痛苦越多,这些祭品的痛苦就会变成丝线缠绕在我身上。”

  “真是太奇怪了。”谢塔语气疑惑,“我最近一个祭品的痛苦都没有接收过,身上的丝线却越来越多了。”

  “这些丝线,到底是谁的痛苦化成的呢?”

  谢塔低头看着这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丝线,然后抬眸望向木门:“是白柳的痛苦吗?”

  “但是我明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白柳,白柳也没有作为祭品向我献祭你的痛苦,这些丝线不该是你的痛苦化成的。”

  半透明的丝线一根一根地凭空生成,编制成一张锋利的网割进谢塔的脸里,血液从伤痕里顺着下颌流动下来,谢塔似乎对此一无所觉,他平静地睁着眼望着那扇木门,语气有些轻微的困惑:

  “……那这些丝线,如果不是白柳的痛苦,到底是谁的痛苦呢?”

  谢塔眉头轻蹙,他抬手捂住心口:“为什么只有当你出现的时候,这些丝线才会缠绕在我身上呢?”

  为什么只有这些丝线对他造成的伤口,才会让他的心脏感到格外疼痛呢?

  白柳还是没有说话。

  林间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

  雨雾蒙蒙中,谢塔听到了白柳转身离去的脚步声,他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

  在谢塔踏出那一步的瞬间,仿佛应声而起,顿时从四面八方飞出无数透明的丝线绑死在谢塔的四肢和躯干上。

  随着白柳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谢塔的身上的丝线越来越多,几乎把他缠成了一个只能露出眼睛的半透明茧。

  血液从他身上的每处伤口流下,瞬间染红了地板。

  谢塔低头看着这些丝线——每当白柳出现或者是离开的时候,它们就会密密麻麻地出现,将他困在这里。

  但神明明说过,要他感受到来自祭品的确切痛苦,这些丝线才会生成。

  所以这些丝线到底是……

  白柳的脚步声在丛林间彻底消失不见,谢塔怔楞地站在原地,他恍然地望着那扇木门,神色有一瞬间不可置信。

  ……这次白柳离开了,他也没有睡过去。

  他还醒着,丝线也没有消失,整个神社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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