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白的灯笼光一闪一闪, 红纱掩印的高脚床里,整整齐齐地站了几十个人,像是要拍合照般规矩地站在一起, 背对着床帐外的白柳。

  这些新娘子穿着不同版型制式的大红衣服和裤子,好像蜡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头上盖了红盖头, 脚上穿着绣花鞋, 艳红厚重的盖头上绣着精致的一龙一凤。

  这盖头似乎是浸过水了,从四周淡黄色的柳苏上滴落水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床上的被褥上。

  水从被褥里渗透到床下,慢慢地在墓室里蔓延开来。

  一股浓郁的水腥气和血腥气。

  更为诡异的是, 这些新娘明明背对白柳, 脚上的绣花鞋却是脚尖朝后,脚后跟超前,就像是头被人拧了一百八十度一样,看得人不寒而栗。

  白柳垂下视线在新娘群里搜寻。

  这群新娘站在最右下角的位置, 白柳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运动鞋的新娘子, 这“新娘子”双手长阔青白, 青筋分明。

  这赫然是一双男人的手,这双手的指甲盖已经青黑了, 还很长, 指尖上滴落水下来。

  牧四诚顺着白柳的目光看过去, 他屏住了呼吸,小心地用口型和白柳说:这就是我的运动鞋, 和你之前猜的一样,【它】真的把我的身体展示在我们面前了!

  白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穿着运动鞋的【新娘子】。

  按照牧四诚自己的说法,他的恶魄好玩, 嚣张,偷盗了东西没有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道理,是一定会拿出来炫耀给他们看,并且像个熊孩子一样勾引他们来抢的。

  那怎么勾引他们去抢才是最恶劣的呢?

  自然是放在最危险的【魄】里抢。

  这墓室里最危险的魄除了那个僵尸道人,就该是这些怨气浓重死在路上的新嫁娘了。

  白柳单膝曲起,他一脚踩着床边发力登了上去,牧四诚惊得喂了一声。

  这张承载了三十多个人的木床随着白柳站上去发出吱哑一声摇晃。

  站在床上那一堆的新娘随着床的摇晃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她们的原本朝向里的脚跟一动,缓慢地向白柳的方向转动了起来。

  在转动的过程中,这些新娘子上半身还保持着一动不动,就像是脚和上身分离了一样,一阵轻微的女人娇笑声从盖头下传来,盖头似乎被吹得拂动。

  牧四诚站在床边,他本来想把白柳扯下床的,看这个阵势顿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神色紧绷地询问:“白柳,你上去做什么!?我才是该上去的那个吧?!”

  “你的身体就在这三十多个新娘里面。”白柳还准备往前走,他回头俯视了一眼扯着自己衬衣衣摆的牧四诚,眼神示意他放开,“现在你要做的不是扯着我,而是等下追逐战里快速找到自己的尸体,然后跳进去。”

  牧四诚疑惑地指着那个穿运动鞋的新娘:“我的身体不就是那个吗?我只要跳进去就可以了吧?”

  “虽然你的确不太聪明。”白柳一边淡淡地说,一边回头从自己的腰边抽出一根喜杆,“但我也不觉得你会在偷东西和藏东西这种你喜欢并且擅长的事情上,把结果大摇大摆地摆到台面上。”

  牧四诚惊道:“你这喜杆哪里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