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新娘有头无身, 红唇白脸,笑面哭声,咿咿呀呀地唱着:

  “郎君呀, 挑开我的盖头,看看我的脸。”

  “阴山村里的姑娘呀, 二八下嫁又下坟。”

  “郎君呀,推开我的棺材,看看我的骨。”

  “阴山村里的老人啊, 八二下水又下坟。”

  镜子里的新娘声音越发怨愤,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死死地盯着白柳,棺材里的尸体原本交握的双手散开, 缓缓地抬手, 似乎要去扯开自己的盖头。

  新娘继续唱道:

  “来了一个道人呀,说老人死得对, 小女子死得好。”

  “于是阴山村的人呀,便世世代代这样死了下去。”

  孔旭阳声音尖利地叫道:“别让她把盖头扯下来,扯下来我们都得死!”

  说完, 这人和杨志抬着棺材盖猛地上前,挤开了白柳, 白柳眼疾手快地还在棺材底部用手摸了一把,似乎抓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但惊恐上头的杨志和孔旭阳根本没发现, 他们强硬地把棺材盖子盖了回去。

  棺材里淅淅索索地传来绸缎衣料摩擦的声音, 那铜镜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变成了一种扭曲又阴森的唱调,宛如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在厉声叱骂:

  “背乡忘祖者, 不尊先辈者,鸡鸣狗盗者——”

  “永生永生,不可活着走出阴山村!”

  孔旭阳冷汗直滴,他半个身子压住还在不停晃动的棺材盖,正准备咬破手指画【安煞咒】的时候,孔旭阳脸色惨白地一顿。

  遭了!

  画符得需红色的朱砂或者人血,还得是要阳气充足的童子血,他上次来这个副本的时候还没睡过女人,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个处了!

  他的血画不了符了!

  孔旭阳迅速地就把目光投向杨志,但很快,他的脸色再一次阴沉下来。

  杨志也被他带得开过荤,这人的血也不能用了!

  棺材里的声音似男似女地轻唱着,棺材晃动得也越来越剧烈,眼看里面的东西就要挣脱掌控跑出来了。

  孔旭阳急得青筋暴起,他转头喝问白柳和牧四诚:“你们两个,有睡过女人吗!”

  牧四诚恐惧的表情上突然浮现出了几个问号:“哈?!”

  孔旭阳怒吼:“别他妈哈了!你睡过没有!现在你两当中有没有处男这件事情可以救我们四个人的命!”

  牧四诚也怒了:“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孔旭阳:“……”

  杨志:“……”

  草,忘了这两shǎ • bī 记忆被吞了。

  牧四诚见孔旭阳急得面红耳赤的,也摸着下巴努力回忆了一下:“我感觉我应该不是吧?毕竟我长这么帅……”

  孔旭阳:“……”

  杨志:“……”

  无论是牧四诚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都让杨志和孔旭阳觉得心头一梗。

  他们可是拼上命玩游戏才得以脱离了处男身份的!这畜生靠脸就能做到了!

  白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了块瓷片,对着手心一划,血就涌了出来,他走上前,把自己的沾满血的手伸到孔旭阳面前。

  孔旭阳惊疑不定又欣喜若狂:“……你是个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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