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养了一只鹦鹉来教它说一些关键词,借以提醒自己一周之前做了么。”

  牧四诚十分迷惑:“你们不提供电子设备的吗?比如手机之类的?让他用手机备忘录记啊。”

  “我们提供。”负责人摊手,“但这位病人一周之后就会忘记自己的开机密码,任何信息都不记得了。”

  牧四诚:“……”

  负责人无奈:“我们这里是专业的疗养院,不允许帮病人记录任何关于密码的信息的,这涉嫌侵犯隐私了。”

  “而暴力开机,手机里面的所有原始数据都会消失,我们还建议用过录音笔,电子画板等等设备,但906的病人在失忆之后对自己的声音和绘画的认知度也降低了,他无法相信这些就是一周之前的他记下的。”

  “比起这些电子设备,病人更相信自己的宠物。”

  负责人叹息:“本来我们也不准养鹦鹉的,但在询问医生之后,医生觉得饲养宠物可能可以改善他的认知情况,最后就不得不同意了。”

  “但鹦鹉没有养在室内,是挂在室外的阳台上的,所以还好。”

  负责人说完后,轻声叩响了门:“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静了许久,才传来鹦鹉奇特又礼貌的回答声:“请进。”

  负责人推开了门,空荡荡的病房里阳台窗户打开,纱窗飘荡,鹦鹉矜持地单脚站立在单杠上,但床上和敞开的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

  牧四诚四转脑袋:“???人呢?!”

  白柳和刘佳仪的目光都停在了床边沿。

  负责人习以为常地叹气,然后蹲下身来看向床底,轻言细语地说:“——杜三鹦先生,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牧四诚不可置信地弯下了腰,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杜三鹦居然躲在了床底!

  身材瘦弱的男生抱着被褥和枕头缩在墙角,半张脸都被挡得看不见了,膝盖很没有安全感地曲到胸前,只从被子边缘很警惕地露出一只眼睛,眼镜被耸到眉毛上去了。

  “我不认识你们。”杜三鹦小小声地说。

  他又往里缩了一点,很明显不会轻易出来。

  负责人头疼地拍了一下额头。

  白柳躬身道谢:“麻烦了,能让我们和他单独聊聊吗?”

  负责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有么事叫我吧,不要太吓到他了,他最近应该记忆刚刚清零过。”

  在负责人离开之后,牧四诚眼睛一亮,袖子一捋,磨拳搽掌伏地就想把杜三鹦给扯出来。

  杜三鹦当年靠着毫无道理可言的运气死死地压他一头,抢他不少战利品,还是在他面前装无辜的仇,牧四诚还记着呢!

  虽然觉得这家伙也蛮惨的,但人家既然都摆出了这副可怜巴巴求欺负的样子,不上手搞两下两下,牧四诚觉得都对不起自己!

  结果牧四诚的手刚一伸进床底,杜三鹦受到惊吓到般的“啊”了一声,床就应声而倒,塌了一个角,断开的架子正正好压在牧四诚的手上。

  床边的输液架也跟着倾倒,眼看就要插向牧四诚的喉口。

  唐二打眼疾手快地稳住了架子。

  牧四诚惨叫一声,飞速地扯回了自己的手,一边跳脚一边呼呼地吹自己被砸得通红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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