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旁边一伸,摸到如同路灯一样的管子他慢慢蹲下身。

  窒息感突然袭来,他以为自己要狼狈不堪地倒在这里时,一瓶冰水贴上了他的后颈。

  “中暑了吗?”

  短短四个字,仿佛是叠加了好几遍混响,经过顶级调音师处理后传递到他耳朵里。

  冰水拧开了瓶盖,递到了他手里,夏风渐起,他视线终于以她为中心一点点恢复,黑暗一点点从他所望的画面中褪去。

  他闻见了柚子的味道,

  绑马尾的皮绳上却是一个小菠萝,不远处有人在喊她。

  “薛与梵,他们打电话来说我们系结束了,走吗?”

  她起身,对那人说了一声走之后,又对他说:“我走了,你多喝点水,小心中暑。”

  简单到不行地叮嘱,她说完就走了。周景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遥遥望着,长久地无法挪开眼睛。

  那次他们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再见面的时候,是她因为大三换校区而见面。她很显然没有认出自己来,周景扬那一次终于鼓起勇气和她要了联系方式。

  他一点点靠近她,见她喜欢乐队表演,就带她去看周行叙的乐队演出。现在想来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就不应该让周行叙知道自己喜欢薛与梵。

  “薛与梵,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周行叙?”

  一个在他寸步难行靠着手术药物活命时,却说什么热爱游泳,想要走游泳这条路正享受童年的弟弟。明明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因为运气好就可以逃过一劫的弟弟。

  投胎时,老天爷就偏袒周行叙,让他身体健康,平安长大。现在连薛与梵都是站在他那边的了,他最喜欢的人和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人结婚了,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孩子。

  霍慧文拉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拉开,但是一米八出头的儿子,平时看着身体不好但身高体重和性别差距带来的力量差距摆在那儿,更别说现在还有愤怒加成。

  薛与梵肩膀疼得快没知觉了,听着面前这个脑子出问题的人满嘴里的胡话,真是想骂他都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骂。视线里早上还崭新的红色小本子现在皱不拉几地被丢在地上,和霍慧文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从周景扬的桎梏里挣脱开。

  薛与梵一得到解放立马揉着自己的肩膀。今天真是见鬼了,自己来了这么久这么多次都没有在周行叙的公寓里遇见过周景扬和霍慧文,甚至都没有听周行叙说过哪次她不在的时候霍慧文他们造访,从来都是听霍慧文一个电话把他喊回家吃饭。

  现在他人还不知道去哪里了。

  霍慧文拉着周景扬想把他拉走,他不肯走,如果现在薛与梵把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老薛和向卉,或许周景扬是第一个举手要帮忙把她扛去民政局办离婚的。

  薛与梵手机没有拿,看着仿佛杀红眼的周景扬,她还是决定先上楼给周行叙打个电话。

  前脚刚才上楼梯,下一秒霍慧文被推到一边,周景扬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薛与梵:“松手。”

  周景扬不肯,现在那些从他嘴里说出来描述他心意的话,薛与梵听着犯恶心。霍慧文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心都悬到天上去了:“扬扬,你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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