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了。

  周行叙给她考虑的时间, 但有一件事还需要弄清楚:“薛与梵,谁和你说的我准备跟你玩到毕业就说再见的?”

  薛与梵在思考他刚才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她当然是希望手术顺利, 但万一手术不顺利,到时候再通知她妈, 照样还是让他妈心碎。听见他的问题她不得不从这件事思考到另一件事:“你自己都不记得你和谁说过吗?”

  周行叙:“我不是不记得我和谁说过。我是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

  薛与梵有点糊涂了:“钟临和我说的。总不可能她胡编乱造的吧, 到时候万一我们两个和对方说了,那她多尴尬啊。”

  周行叙笑:“你现在有心思替别人操心了?”

  他这么一说, 薛与梵表情又蔫吧了:“对哦,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散步已经散的够久了, 周行叙把她带回去:“我都把救命稻草递到你手边了, 你倒是伸手抓一下。”

  薛与梵瞥他:“你啊?”

  他嗯哼了一声:“不然呢?”

  “你和我加一块,我妈也能一起打死。”薛与梵摆手:“但这么一想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不过我妈上次就生气住院了,医生说不能让她生气,到时候没准我们下去了还能遇见我妈,到时候我妈在黄泉路继续追着我打。”

  她发牢骚怕的要死的样子,周行叙没良心, 觉得很可爱。解了楼下的门禁, 拉开门让她先进去。六月的楼道里已经闷热了:“算上我儿子, 四个人也能打个麻将了。”

  薛与梵认真地运用自己的想象力,还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这种母子团圆还是算了吧。”

  周行叙让她走在自己后面,生怕声控的楼道灯亮慢了使得她脚下踩空, 薛与梵一只手扶着楼梯栏杆,一只手主动牵住他的手臂。

  “你就没想过万一你妈能接受?”周行叙把手臂上的手拿下去,改握在手里,这样她要真摔了比她牵着自己更方便拉住她。

  “你这简直就是叫我去亲身示范老虎的屁股摸不摸得。”薛与梵扶着扶梯的手松开了, 给他胳膊上来了一拳头;“你怎么不去和你妈说,告诉她她要当奶奶了,你哥要当伯伯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以啊。”

  薛与梵真是又恨又羡慕他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怎么同样出事男女的差距就这么大?

  周行叙当然知道她苦恼什么:“我淡定是因为我可以和你异地异国,你不愿意。”

  薛与梵嗤声,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后甩开他的手,手被他握得全是汗:“苍了个天,我真想把肚子摁在你身上,看你还说不说的出这样话。”

  周行叙笑;“安我身上,那我得赖着你,让你娶我了。”

  痞里痞气,一点正形都没有,薛与梵耳尖泛着红,瞪了他一眼,快步把他甩在身后。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张口就来。

  周行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马尾一荡一荡的。他步子不疾不徐。知道她是害羞了,手插着裤兜,还故意喊她的名字:“薛与梵。”

  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之后,她抬头看了看门框,嘴巴一撇,最后还是把门口的位置挪出来让给周行叙,等他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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