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芝与谢朝兮在西洲待了数日, 才迟迟起身前往中洲。

  如今七件灵宝已得其六,唯余一件佛舍利供奉于五蕴寺中。五蕴寺乃是佛修之所,寺中僧人不问世事, 不在意灵宝,只是将佛舍利当作他们寺中的宝物,得了便日日念经习偈罢了。

  这寺庙乃是修真界第一大寺,但其中僧人大多留于寺内, 唯有新弟子才需入世历练, 普渡众生。其余如住持、长老等都唯有在修真界遇上什么千年难遇的浩劫之时才会出寺,算得上是隐居避世。

  但也正是因此,在五蕴寺中夺得佛舍利极难, 虞芝也不得不将这件灵宝放在最后。好在她无法将之拿到手,旁的修士也同样艰辛, 且这些僧人不会随意令佛舍利认主,是以这灵宝如今还算安稳。

  虞芝看了眼身边正对她嘘寒问暖的谢朝兮, 说道:“五蕴寺最是厌烦魔修。”

  哪怕她将天上星戴在他身上,勉强能将他浑身的魔气遮一遮,但五蕴寺的住持空慧大师此时应当守于寺内。那人与虞仁修为相差无几, 但比起虞仁那身偷来的灵力,空慧的修为都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得来的,自然比之前者强上不少。要以修为打败这空慧,大抵她与谢朝兮还得闭关个百十来年才有一搏之力。

  凭借空慧的修为, 若是当真打个照面, 只怕空慧一眼便能瞧出谢朝兮的魔修身份来。

  或者说, 如若他们赶了个巧,许是连五蕴寺的大门都进不去。

  谢朝兮倒是不见有多担忧,而是握了握她的手, 一双眼黑白分明,诚挚而明亮:“芝芝,你在担心我么?我不怕的。”

  虞芝对他时不时的动手动脚已然习惯,但还是没能绷住神色,否认道:“谁担心你。”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我是担心你的魔修身份耽误我取佛舍利。”

  但谢朝兮却浑不在意,牵着她的手,自顾自地笑。

  虞芝手上用了些力,带着他一道转身:“走了。”

  佛舍利难拿,她倒也没打过明抢的主意,而是想着先去五蕴寺一趟,再做打算。

  总归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那灵宝也不会跑了去,她就这么带着谢朝兮一路走走停停,自西洲至中洲,将各地奇闻轶事见了个遍。

  直到眼前出现那九层宝塔之时,虞芝才驻足,发觉已然过去两月了。

  她看向谢朝兮的目光不由得带上几分责怪之意,仿佛这耽搁的行程都是他之过一般。谢朝兮面上也露出几分委屈困惑之色,瞧着倒是有些可怜。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一招对虞芝已然不管用。她硬下心来,不再看他,往寺门走去。

  走了两步,见谢朝兮仍站在原地,一双眼看着五蕴寺的牌匾发呆,虞芝蹙起眉,对他说道:“跟上啊。”

  谢朝兮望向她,眨了眨眼,问道:“芝芝,你说,这五蕴寺的姻缘准不准?”

  虞芝沉默了片刻,终是决定不再理他,任他将这牌匾看出朵花来,独自走上前去。

  走得近了,她才注意到有两名小沙弥身着灰褐色布衣,立在门前洒扫,将落叶移至角落中,维持着门前的干净敞亮。他们注意到了虞芝二人,却只抬眸一瞬,便又低下头去,专注于手中的笤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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