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在作祟,隗辛记得家中刚刚遭遇变故的时候她也很害怕很委屈,整天都哭,然而哭没用,没人哄她,哭得多了还会被爷爷奶奶一顿打……最后她再也不哭了。

  不是她学会了忍耐克制,而是心里没感觉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反正总能找到方法活下来,大不了去福利院呗,成年了想办法打个工租个地下室住,现代社会了,不至于饿死。

  这是隗辛稍微懂事点之后做的最坏的打算。

  实际情况比她做的最坏的打算要好太多了,她有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上完义务教育后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在学校的资助和老师的关爱下熬过了高中三年,终于苦尽甘来考上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

  努力是有回报的,苦难是暂时的,隗辛坚信这一点。

  爹妈不靠谱,她就靠自己。

  “老师一直没问过,你爸现在是个啥情况啊。”王老师语气委婉。

  “快十年没联系了,可能是在国外得重病过世了吧?”隗辛严肃地推测,“卷款跑路,没正经护照,没绿卡,没社会保障,人生地不熟……我依稀记得我爸英语不行,被忽悠了拐卖到矿洞挖矿也有可能呢。国外不禁枪,遭遇意外的概率比国内大得很,可能他已经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总之我单方面认为我爸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老师:“……?”

  这孩子是真心实意想让她爹死啊……不过这混球爹摊谁身上谁都想让他死。

  王老师慈爱地给隗辛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她盛了一碗喷香的排骨汤说:“多吃点,小辛,瞧给你瘦的。”

  在老师家吃完这顿午饭,隗辛陪她聊了会天,等两点多就按照老师给的地址去给小姑娘当家教讲课。

  其实不算小姑娘了,她比隗辛小不了多少,高一的时候因病休学了一年,复学后一直跟不上学校课程。

  正逢青春叛逆期,家长说话她不听,给她请家教她厌学还跟老师吵架,她家长没办法了就想找个成绩好跟她年龄又差不多的人教她,好让她不那么抗拒学习。

  这年头大学生家教的收费在隗辛生活的城市里大概是一小时五十块钱到一百块钱,隗辛的工资是八十块一小时,绝对不算低了。

  隗辛按照预定时间到了小姑娘家里。

  她按响门铃,耐心地等门开。

  隗辛过人的耳力听见门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猫眼被堵住了,有人在透过猫眼看她。

  “有人吗?我是隗辛,王燕歌老师介绍过来的,给苏蓉上家教。”她说明来意。

  等了几秒,门还是没开,隗辛纳闷地盯着被堵住的猫眼,又敲了一次门。

  “蓉蓉,你怎么不给人家开门?”房子里的女人说。

  “我是想确认来的人是谁。”门后的女孩嘟囔。

  吱呀一声,门开了。

  长相漂亮的女孩站在门前打量隗辛:“你好啊,我是苏蓉,刚才没看清你是谁才没开门。”

  “你好,我是隗辛。”隗辛对她点头。

  苏蓉的妈妈端着切好的果盘热情地把隗辛迎进家,“隗辛是吗?快进来坐,我跟你王老师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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