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看傻了,一时踟蹰不前,那女修却以为她嫌不够,咬咬牙抚过食指的储物戒,另一堆宝物也显现在地,俨然不拿不许走的架势。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清溪略一思忖,将不当傻蛋的机会让给叶青时:“去,取一个你最喜欢的,就当是我借花献佛,送你的拜师礼。”

    叶青时并不会分辨灵物优劣,看了一圈,从宝物堆叠的缝隙中选了一块约有一拳大小、通体漆黑的石头。

    清溪一哂:“……你倒是会选。”

    “行了,我已收下了,今日给你一诺,不会寻你们麻烦。”没等那女修拜谢,她牵起叶青时的另一只手,“走,我带你回太微山。”

    两人回身,一步步往山下走,所过之处皆静默,修士无言地贴地屈伏。

    待再搜寻不到两人身影,一干修士才胆战心惊地起身。

    有好事者绕到献宝的女修身边:“夫人为保爱子,原本打算大出一番血吧?道君爱徒却百取其一,如此仁善,夫人何不借此结个善缘?”

    “既是道君爱徒,说不定便是将来的道君,便是与整个百里家,也是云泥之别,岂敢攀什么关系?”百里妍不接茬,伸手探向被清溪吓晕的男修,似是要掐住他的脖子,蔻丹鲜红的指尖一转,却只是不轻不重在他领上一掸,“千年已过,道君亦有传承,诸位还是准备应对风云之变吧。”

    三言两语赶走,百里妍缓缓平复呼吸,一道山风拂领而过,凉意嗖嗖,此时她才发觉与道君搭话不过三句,已然由里到外汗湿三层衣衫。

    就像只有她自己清楚,叶青时胡乱选到手的竟是沉海陨铁,锻造神兵的主料,价值远胜两个储物戒内所有东西叠加。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要变天了……”

    **

    “……恐怕是要变天了啊。”问道台内,抱阳君做出了一致的判断,不无忧心,“道君这是打算将传承交付于人了?可那孩子心性不明,万一……”

    “莫要杞人忧天。”同为剑修,白虹君一向无条件支持清溪,“道君以剑证道,剑心通明,听闻是她带着那孩子前来太玄宗,一力作保,想必早知心性,大约是练剑的好料子。可惜未能留住……”

    “那谁又敢说道君的判断一定正确?”抱阳君和白虹君早有龃龉,冷笑一声,“你我都与道君不相熟,纵是合真君,也不过千年前数年交情,随后道君便叛离太玄宗,自认非我门弟子,谁又知她心性?”

    “既不相熟便少说几句。”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符峰峰主归元君冷声开口,“他日让道君听见你今日所言,若惹她震怒,还望抱阳君能一力承担,莫要牵扯太玄宗上下!”

    抱阳君也冷声还击:“击溃大天魔者即为道君,天道如此,全不顾击溃者年岁几何、境界如何,谁知道君当年如何……”

    “劝你谨言!”白虹君脾气暴躁,拔剑就斩。

    抱阳君丝毫不让,当即召出法器抵抗。

    桌上青瓷茶盏齐齐震裂,白露茶淌了满桌,在桌缘汇成细细一道茶流,却不落向地毯,一左一右分飞出两条纤细孱弱的水线,将要打起来的白虹君和抱阳君各自捆得动弹不得,相隔五尺,彼此怒目而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