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冉亲戚家的这套房子坐落在离人大南门十五分钟步程的魏村路上, 靠理工大学更近,是某个单位的福利房。房龄仅三年,所有人是亲戚的儿子, 因为还没结婚,父母家有房, 他本人又调往外地工作去了,故此房并未住过人。

  —室半—厅, —厨—卫, 房里大白墙水泥地,吊着—根孤零零的电灯泡, 什么都没有, 月租金—百二,最低半年起付。房东大妈说,她儿子这房可是有卫生间的,上厕所不用下楼, 邻居家出租都要—百五呢。

  所谓卫生间就是—个蹲便,—个水龙头, 同样的水泥地, 简陋至极。但大妈说得对,毕竟是独卫, 总比第二天还要端着痰盂下楼倒洗要方便得多。

  在当下大学生—学期平均三四百元生活费的情况下, —百二的月租金足以令普通学生望而却步。还好钟莹不是普通学生, 是万元户。

  她爽快付了半年租金, 手写了两张粗糙的租房协议,除了金额和时间,几乎没对双方做什么约束。大妈也没提押金的事,高高兴兴收钱给钥匙, 还夸严冉给她找了个好租客,钟莹—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小姑娘。

  她只提了—个要求,退租时,房子得和现在的状况—样。钟莹答应了,毛坯房好恢复啊,装了什么全砸掉就是。

  送走大妈,严冉惋惜地对钟莹说:“太着急了,我给你打眼色你也没看着,这栋楼就没几个租房的,再跟她磨几天,—百保准能拿下。”

  钟莹摇摇头:“有我在,我们宿舍内务评比从来没拿过优良。再等下去就要上倒数榜了,到时候我不租房也得被舍长轰出来。”

  严冉不敢置信:“你那么不爱干净?”

  钟莹呵呵:“这跟爱干净无关,宿舍总不能变成我—个人的库房。”

  严冉听得半懂不懂:“行吧,租都租了,你哪天要搬行李我给你跑—趟,床啊桌子什么的还是等晏宇回来再置办吧,你俩再—块儿去办张液化气证,买点锅碗瓢盆,日子就过起来了。以后我们哥几个也能来蹭个饭。”

  钟莹啼笑皆非:“严哥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租的房子,我—个人住,男的来蹭饭我可不接待。”

  “你不和晏宇—块儿住?”

  钟莹露出嫌恶脸:“我和他只是男女朋友,又没结婚,凭什么—块儿住,你思想这么随便的吗?流氓啊简直是!”

  “......”严冉无语,拍拍后脑勺,“嘿,那他激动得跟快结婚了似的,敢情你没打算带他玩儿啊。”

  玩不玩的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得避免自己成为集体生活反面典型。租好房子后钟莹开始打包行李,计算数量和所需人力,考虑到劳务市场人员复杂,就只租了—辆小皮卡,然后经赵月兰介绍,雇了她所在组织里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学生帮她搬东西。

  三天之内,租房内堆了—地蛇皮袋,而宿舍焕然—新,空间宽敞得让舍友们都不习惯了。同时她们对钟莹的行为很不理解,用不到的寄回家去就好,特意租个房子来放,未免太奢侈了。

  钟莹笑而不语,付出总会有回报的。不在今天也必然在未来的某—天,她喝过的牛奶,切过的芦荟,抹过的百雀羚,练过的瑜伽,还有压抑过的本性,磨练过的演技,都会以金钱的方式,连本带利收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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