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和空心的声音有所不动,敲击空鼓的地方时,声音要更空,更脆。

 就像他刚刚听到的那样。

 修长的手指沿着缝隙仔细滑过,很快就找到了能够撬开木板的地方。

 伴随着“嘭!”的一声细微声响,已经被灰尘覆盖被人遗忘多年的木板,再一次被撬开。

 就像是被打开了壳的蚌,将内里隐藏的珍珠向世人展示。

 只不过,在很多年前,被人小心翼翼藏在木板下的,并不是珍珠。

 而是一团污脏的布料。

 不规整的形状和边缘毛刺,看上去像是随意从哪件衣服上撕下来的。

 燕时洵将布团拿在手里,轻轻展开后,才看到那上面是写有字迹的。

 字迹很凌乱,并且所使用的并不是常见的笔,更像是被人用手指沾着碳粉,艰难的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因为时间久远,又被团成了一团,所以很多字迹都已经相互摩擦变得模糊,让燕时洵不得不凑到极近的地方,耐下心仔细辨认。

 住在这栋小木楼的人,似乎对自己将要发生什么心有预感,或是早早就察觉了不对劲,所以,他将自己的异常简要的记录在了布片上,想要提醒自己。

 但是,捋着顺序从第一句开始,就令燕时洵皱起了眉。

 [我死了,但我又活了。]

 记录下这一句时,这人还有些茫然,碳末在布料上结成了一团,像是他在下笔时长久的愣神,碳末不自觉染开了一大片。

 燕时洵却觉得诧异,于是接着向下看。

 从凌乱而混乱的叙述中,燕时洵颇花费了些时间,才捋顺清楚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这人是徒步队队长,在多年前,带领着一支徒步队进了长寿村。

 但是他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有去无回的死亡。

 徒步队的人在长寿村一个个失踪,队长在太阳落山之后发现异常,却会在白天时忘记所有的痛苦和悲伤,继续悠闲的生活。

 直到徒步队所有人都从队长身边消失,而他也在一个夜晚,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以一副浑身被泡发得肿胀的可怖形象,从河水中爬了出来。

 队长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可对方却满心怨恨的扑过来,咬穿了队长的喉咙。

 在等待死亡的寒冷中,倒在地面上的队长,模糊看到了村民的身影。

 原本永远笑呵呵的老人变得如此冷酷,居高临下的看着鲜血迅速流逝的队长,让他觉得这张脸陌生而恐怖。

 随即,队长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疼痛,甚至让本就痛苦万分的他不可抑制的嘶吼出来。

 ——那老人……竟然在徒手剥离他的血肉。

 老人的手法很熟练,似乎做过很多次。

 像是在将牲畜的血肉从骨架上分离一样。

 还没有咽气的队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整具皮肉从骨架上脱离,白惨惨的骨骼暴露在空气中,而自己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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