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将帅大多都是跟随朱温起家,或半路投靠,对于常伴朱温身边的牛存节,多少都是了解的,为人实在可靠,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做贴身保护。

    “郢王,你今日要做皇帝,呵呵,不知博王朱友文、均王朱友贞可做皇帝否?均王还是嫡子,比你这贱妇所生之子,更具大统之位。”

    “尔!”

    朱友珪被提及母亲,脸色顿时涨红,一手夺过冕冠夹在腋下,抬手指去人群中站立的军将,“把他们拿下,拖去外面斩首示众!”

    “我看谁敢!”

    跪伏的群臣之中,又有身影站出来,正是均王朱友贞,他身边还有其姐夫天威节度使赵岩、右卫上将军袁象先。

    之前两人就有过谋划,让朱友贞与杨师厚等将领接触,争取拉拢过来,以便将来不时之需,不成想,那边也早有预谋,两边顿时不拍而合,何况朱友贞若是能将朱友珪拉下来,两人身份都能水涨船高。

    尤其赵岩,他是驸马都尉,也是天威节度使,已经无法再往上提一提了,唯有这般豪赌一次,做从龙之臣,方才能打破桎梏。

    “控鹤军的兄弟,你们不能从这弑父孽子,不可被蒙骗!”袁象先是右卫上将军,官衔随虚,可名声极大,按理,也是有权调动控鹤、龙武这般的禁卫。

    一时间,原本上来的百余名控鹤军士卒迟疑了一下,冯廷谔气得大骂,冲到高台下方的阶梯前,提剑大吼:“上啊。”

    言罢,挥剑一指,另一边亲信将校,带着部下迅速冲入百官当中,就要缉拿作乱犯上的几个逆贼。

    嘭——

    陡然一声巨响,从玄武门传来,众人回头,阳光之中,有着焰火的颜色在远方亮了亮,随后升起一道黑烟。

    一众朝臣惊得纷纷起身,封禅台上,朱友珪一把推开侍者,挤到边沿,根本无法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到一阵一阵隐约厮杀传来。

    然后,又是‘轰’的巨响,在玄武门城楼上炸开,掀起大量黑烟、焰光,躲在墙垛后的弓手、盾卒纷纷倒下,抱着被铁屑撕开的皮肉哀嚎。

    紧闭的城门下方缝隙,三五个黑漆漆的铁球燃着豆大的火光从缝隙滚进了门内,下一刻,沉重的城门就在外面攻进来的无数视线里,向外震了几下,大量灰尘都在刹那间飞在半空,簌簌往下落。

    “撞开——”

    那是王彦章的声音在士兵群里嘶喊,片刻,十多名士卒抬着从附近楼舍拆下来的木梁,狠狠撞在城门,随后,更多的士兵也冲过来,抱着梁木齐齐发力,连撞数下,最后一下里,沉重的城门两侧承轴发出断裂的脆响。

    下一刻,城门轰然倒塌。

    “杀——”

    歇斯底里的大吼,成片的军中悍卒洪流般杀入倒塌的城门,这些都是杨师厚、葛从周、刘鄩、张全义、李思安、王彦章曾带过的士卒,都是挑选出的军中精锐,躲在城中憋屈将近半月,此时爆发出来,如同冲毁堤坝的山洪,身体激动的都在颤抖,狂奔之中,狠狠撞去拦截的控鹤军士卒。

    原本结阵的禁卫刚一接触,阵型瞬间就被掀翻、碾散,然后席卷在狂奔的洪流里,朝着封禅台过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