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得上话的枢密使,此时选择了闭门谢客,接到耿青送来的书信后,连忙与自己所写信函,一并交由几匹快马趁还未关城门,沐着残阳飞奔向东。

    消息奔过灞桥、顺着黄河穿潼关、峻岭、林野,再到东都洛阳至汴州已经是四月入夏,滑州谢瞳攻略朱宣、朱瑾的太平、泰宁两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将锋线推到濮、郓一代。

    而另一边,梁王朱温坐镇汴州不久,将军权下放葛从周手中,携李思安、杨师厚会合魏博军假意一起攻略沧州,暗地里却派长直军校尉马嗣勋以精兵一千以‘送葬’的名义乔装入魏州。

    四月中旬,罗绍威携家奴数百,与一千长直军悄然对李公佺驻扎魏州的牙军发起偷袭,一战定下魏州局面。

    二十日,两万魏博军反应过来,朱温会同葛从周入驻魏州,远在郓州的谢瞳也遣军五千做出佯攻的姿态。

    一时之间,整个魏博卫、相、魏、博、贝、澶六州,不得不在这种包围形势下悉数投降,然而此时的罗绍威才发现,他已经被架空了,朱温对于女儿死在他家的怒火,也在此刻发泄出来,直接将他及其家眷供给三十多口人牵往汴州。

    与此同时,既然已陈兵魏博,联合魏博两万兵将攻略沧州,索性就一起收拾了,一旦拿下,也可威胁幽州,给李克用背后钉上一枚钉子,让他感到威胁。

    征调后方梁兵北上,算上魏博军、郓州一带的谢瞳所带三万兵马,差不多将近十万人,将魏博六州粮库几乎掏空。

    三日后,也就是四月二十五这天,朱温正与葛从周、杨师厚等人商议对义昌节度使所在沧州用兵,两封信函从千里之外的长安,经洛阳、汴州入魏州过来,呈到了他面前。

    看完出自不同人手臂的书信,朱温喃喃了两句,有些不信,翻看了几遍,整个人都陷入沉默,周围将领,如葛从周、杨师厚、王彦章等人见状,也都适时闭上嘴,安静的等候。

    下一刻,朱温:“啊——”的一声怒吼,将面前的桌子掀翻,桌上摆放的物件噼里啪啦摔落一地。

    “友伦......”

    朱温双目通红,身子都有些摇晃,快要站立不住,被牛存节上前一把搀扶才没倒下,他被搀到椅子坐下,又将书信翻开来来回回看了一遍,这才确认了朱友伦的死讯,将信纸丢去了地上,随后被王彦章捡起看了看,脸上同样露出悲愤的表情。

    “皇帝怎敢如此做——”他低吼了一声。

    他是最早跟随朱温起家的老人之一,自然与同样随朱温一起入草军的朱友伦相熟,可谓是出生入死的同袍。

    片刻之后,朱友文、朱友珪等人也赶了过来,抱着父亲嚎啕大哭,叫嚣一定要给堂兄报仇雪恨。

    “不用尔等叫嚣,我也会报仇的。”

    朱温一脚将抱他腿的朱友珪蹬开,恢复了些许,他红着双目起身在帐内来回走动,‘锵’的拔出腰间佩刀,咬牙切齿。

    “友伦是我看着长大的,随我当过大盗、一起跟随黄公起事,我待他如亲子,如今就这么死了,如何向我兄长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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