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璆死了,陛下不惊讶吗?”

    “有何惊讶,你连朕都敢挟持,还有何不敢做的?”老人牙关紧咬,若不是还有个武功高深的宦官屹立一旁,他一只手都能将对面的青年打翻在地,“你不过逞一时之快,杀了崔璆......呵呵,会让他们更快怀疑到你身上。”

    他这番话语,并没有如愿看到耿青脸上有何神色变化,脚步声慢慢走过来,耿青也跟着笑起来,坐到旁边,从一个捕快乔庄的侍卫手里接过杯盏,吹了吹袅绕的热气。

    “那可未必,不然今日殿中那番话,我岂不是白说了?”

    “那番话?”黄巢皱起眉。

    ‘呵呵。’

    耿青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吐出茶梗,将茶杯放到桌上,“自然是私兵......这大齐啊,明面上乃是一朝,可当中派系林立,陛下也看出来了吧?一国不齐,何况人心?今日让崔相将私兵的事说出来,就是让大伙起疑。”

    “起疑?”

    “疑陛下将来不久,可能会削了他们手里的那点私兵.......当然。”

    耿青语气停了停,还是将话头说到正题上,“当然,崔相将事说的这般坦白,难保不会让人记恨,突然间死了,你猜陛下那些臣子该如何想?”

    “他们啊......估计会想,这崔璆死得好,不知是谁先下的手!”耿青笑眯眯的看着脸上露出惊诧的老人,手指朝他摇了摇,继续道:“崔璆揭了不该揭的东西,所以,很多人盼着他死,也只会想是义军哪位将帅下的手,或许也包括在下,但那没有意义。”

    “好算计。”

    “陛下称赞为时过早。”

    耿青弹了弹袍摆,起身活动一下手脚,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他目光望去门缝找进来的阳光,接上刚才的话,轻声道:“.......好算计还在后面呢。”

    他回过头,看去惊愕的老人,黝黑的狐儿脸勾起笑容。

    “你......以为,臣那卧龙再世,是白叫的?”

    说完,耿青抖了抖袖子,伸出双手拍响,两个宦官,各捧了笔墨纸砚过来,墨汁是提前磨好的,只需落笔书写。

    “陛下谕,斥尚让、王播西进无功,立即返回长安,另,孟绝海、盖洪、孟楷等将,出征北面,虽损兵折将,然劳苦功高,各擢上一级。”

    写到这里,耿青放下毛笔,让那宦官拿去用印,“用完印,就送去中书省拟旨,派快马送去西面。”

    “你这是要离间我君臣?”

    黄巢哪能听不出这里面的所要行的计策,猛地从椅上起身,还未走出一步,肩头有手掌拍来。

    “陛下,年纪大了,还是要激动为好。”九玉张了张薄唇,手上一用劲,硬生生将皇帝按坐回去,“坐在这里,就要好好听耿相说话,否则咱家喂你两日春.....药。”

    黄巢抿紧的嘴唇、胡须都在微微发抖,看着笑吟吟望来的耿青,想要破口大骂,但终究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

    宦官身影已离去,耿青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时辰,该是要出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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