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耿青点点头,“日后你若还活着,便来寻仇,我都接着。”

    “好!”

    那边,幽幽的话语传来,监牢过道间,数道脚步声过来,邓天王领着几个兵卒走了过来,没有理会扒着木栏的陈数八叫唤,径直走到耿青这边,抬手让人将铁链打开。

    “耿令吏,随本将走吧。”

    大抵从黄巢那里知晓了他并未授意,此时的举止、神色与昨晚相比,冷漠粗野,随意挥手推搡都能将耿青掀的踉踉跄跄。

    “你胆色倒是比本将见的盗贼都要大,竟敢这般做事!”

    邓天王身材高大,走在耿青旁边犹如一堵高墙,能说出这番话,显然也颇有见地的。

    重新站稳迈开脚步的耿青笑了起来。

    “将军该听过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人嘛,总要搏一搏的,否则一辈子埋没,难有出头之日。”

    “够种!”这话邓天王喜欢听,他朝耿青比了比大拇指,“只是,杀庄国师,这罪是很大的,就怕你承受不起。”

    “是有些大,毕竟国师可是黄王封的。”

    耿青点了点头,出了大理寺的牢门,看着日头眯了眯眼,远处有熟悉的几道身影躲藏,似乎在看他是否安全,耿青没有理会,只是偏过脸,抬起头望去旁边的大汉。

    接上刚才的话,继续说道:“那邓天王可因庄国师的死,感到愤怒?”

    大汉愣了一下,如实的摇了摇头。

    “江湖人而已......”

    “这不就对了,将军都不感到愤怒,黄王更不必说了。”耿青笑着拱了拱手,上去面前简陋的马车,对并行上马的汉子说道:“说不得,黄王跟你将军一样想法呢?”

    看着回落微微抚动的车帘,邓天王皱着眉头,呲牙‘嘶’了一声,疑惑的看着缓缓驶离的马车。

    ‘我什么想法,我自己都不知,他如何知?’

    旋即,一抖缰绳,夹了下马腹,带着兵卒护送马车前往皇城,另一边,躲在附近楼舍角落的几人钻了出来。

    大春摊开手,向他们要钱财:“看到了吧?我就说大柱不会有事,你们还担忧,瞧见大柱跟黄王的将军有说有笑了吧?出门都坐的马车,哪有坐牢能有这样待遇的。”

    秦怀眠、九玉、胖县令不情愿的掏出十几枚铜钱拍去他怀里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驶过长街的队伍,进入皇城,喧嚣吵闹远去后方,宫道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马蹄、车辕滚动的声音。

    不久,马车、战马停在了太极宫外,到了这边,耿青被押送的方式稍显严苛一些,双手戴上了铁链,跟着邓天王穿过广场,走上长长的白岩砌成的石阶,中间还有龙形、云形的雕刻,而太极殿便矗立上方。

    踏上最后一阶,等候的宦官小步跑来搜身检查,随后退到一旁,让耿青继续往前。

    附近的侍卫、宦官听到铁链哗啦啦的动静,也会投来一眼,又转回去,候在殿门外喧话的宦官,上前半步,高喧:“罪人耿青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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