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景辞的热意已经消退,嘴唇略微有些发青,看着像是有些发冷。

    温宁伸手去探他的额,许是察觉到触碰,许是因为警惕,谢景辞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温宁试图挣开,却发现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东西。

    落水的恐惧的还历历在目,温宁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看着他紧抿的唇线,试图抽出的手还是停下了,由着他握住。

    他的衣衫几乎干了,但温宁只有一只手能动,并不太方便,只好将他的衣衫虚虚的罩上。

    然而这点儿夏衫对病中的人来说实在太过轻薄,衣衫盖上去,他的眉头仍然微微皱着。

    温宁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衣扯了下来,也搭在他身上。

    又多了一层,谢景辞神色舒展了些。忽而,他嘴唇微动,温宁低下头,想听得清楚一些。

    可是一弯身,许是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谢景辞一伸手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的手紧紧环着她的腰,似乎是在汲取热气。又像是终于抱到了什么东西,渐渐变得安心。

    温宁的额抵着他下颌,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无措。

    但他现下只是一个病人,又是因她而病,温宁试图推开的手终究还是松了下去,转而微微扣着,揽住他的肩。

    松枝正燃,夜风柔吹,混乱的一夜在两个人的相拥中渐渐燃尽。

    第二天,温宁一睁眼,一片陌生感。

    入眼是一面顶上的石壁,视线往下,她才发现身处一个山洞里,朝阳斜斜地照进来,洒进些温暖的气息。

    温宁刚想起身,忽然看见一抹长长的影子从外面朝她靠近,一想起昨晚的事,总觉得有些难堪,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如何面对他的善意,慌乱间又闭上了眼。

    谢景辞现下全无病容,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看见温宁的睡颜,他停下了脚步,将盛满水的荷叶放到了石缝中。

    一缕日光倾泻进来,洒在温宁脸上,大概是怕她被这光芒惊扰,谢景辞转过身,站在她身旁,身影刚好挡住那落在她脸上的日光。

    一半迎着日光,一半落在阴影里,温宁稍稍睁开一点,便看见他半明半暗的侧脸。

    剑眉星目,隆起的鼻梁像一把刻刀分开了光影。

    明明看起来这样薄情,然而动作又无比温柔,手臂微抬,替她遮去这刺眼的光。

    温宁目光微凝,又重新闭上了眼,只是眼睫像洞外的野草沾上了露水般,微微有些湿润。

    “又难受了?”

    谢景辞以为她仍在梦中,低下头,嘴唇贴在她眼角,像昨夜一般,一遍遍吻过她眉眼。

    她后半夜就像现在这样,睡梦中哭了起来。

    一声一声,喊着“我疼”,指甲紧紧嵌进他的手臂。

    “哪里疼?”

    谢景辞抱着她,轻柔地抚着她微湿的额发。

    温宁说不出话,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拉着他的手贴到身前。

    “这里。”

    谢景辞的手贴到她心口,宽厚的掌心下是砰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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