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去东街,倒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因为听客栈的掌柜说,东街有一家著名的食肆,烤ru 猪是一绝,光听描述,都把她听馋了。

 来到那家店,桑洱豪气地包下了一个雅间。这家店的ru 猪烤得皮脆肉嫩,她吃得油光满嘴,肚皮撑撑,戌时中,走出大门时,夏夜的热风迎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一看时间,都快亥时了。

 也许是因为秦家的宵禁令,以及笼罩在泸曲上空的不安定感,夜夜笙歌的东街,此时已经变得清冷萧条。行人几乎绝迹,风月场所的灯笼也熄了,也不复往日那么招摇。

 盛夏的夜晚颇为闷热。低压的黑云后酝酿着闪电,似乎快要下雨了。桑洱加快了回客栈的脚步。

 路过一条夹在两栋高楼之间的冷巷时,桑洱余光一扫,冷不丁地看见,暗巷的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冷巷的右边似乎是一座青楼,几缕暗红的灯笼光照在巷口。这人的上半身隐没在了黑暗中,生死不明,更看不出年龄。只能看见他的两条劲瘦的长腿,裹在了黑靴中。

 桑洱停住了脚步,盯了那个人影一会儿。

 那是死人吗?还是附近的青楼逃跑的小倌?

 又或者说,他会不会是秦 家正在追捕的人?

 万幸,在亥时前回到了客栈。才走到檐下,雨就下起来了。桑洱的房间在二楼,支起了窗户的木棍,视线越过了客栈后院的围墙,可以看见空荡荡的大街上出现了一行披着蓑笠、提着灯笼的秦家的修士。

 果然,这里的宵禁令很严格。

 卧室烛灯如豆,窗外夜雨纷纷。下午睡多了,现在毫无睡意,桑洱坐在椅子上,打开包袱,点算了一下剩余的银钱。正全神贯注的时候,她耳朵忽然一动,听见了自己窗下的后院里,传来了很沉闷的一声“扑”,仿佛是什么重物倒地了一样。

 桑洱眼皮一跳,将小金库都收拢好了,藏回包袱里,才摸到窗边,朝下一看。

 客栈后院黑漆漆的,夜深人静,住客们都歇息了。围墙边有几株矮小的绿植,泥土上趴着一个人。

 “啪啦——”

 银白的闪电鞭笞过大地,那人身下的青石砖上,仿佛还渗了一小滩湿漉漉的血。

 桑洱看得清楚,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打起伞,来到了客栈后院。

 倒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或者说,是一个少年。黑衣黑靴都浸满了雨水,人已经昏死了。昏暗中,隐约能窥见那姣美俊俏的轮廓,光洁的额心似乎还有一个印记。

 一摸身体,便发现他全身都在发烫,显然在发烧。后背还溢出了湿乎乎的血。

 桑洱看了一眼自己沾了血的手掌,伸到雨幕中,血珠很快就被冲散了。

 这个人的装束好眼熟,该不会就是她刚才在东街看到的那个人吧?

 东街离这儿那么远,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翻墙?

 桑洱狐疑地起身,才发现客栈后院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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