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穿过他的青丝,轻柔而有力地揉着他头上的穴位。

 每一下力道,都恰到好处。

 这是原主从前在勾栏院时学到的。在欢场上,为了讨客人欢心,不仅要生得美、要知情识趣,这些杂七杂八的小技能,也必须掌握。

 原主没有知情识趣的优点。伺候人的小技能倒是学得不错。知道按哪里可以消除疲劳,按哪里又能助眠,让人舒服得昏昏欲睡。

 回来冯家后,原主还会时不时地替冯母以及弟弟冯慈按摩。

 果然,发现桑洱只是在给他按摩,不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事,尉迟兰廷沉默了下,默许了她的继续。

 察觉到了他的默许,桑洱很高兴,按得更卖力更认真了。

 她不知道尉迟兰廷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着了,毕竟他的睡相一直很好,从外面看不出来。倒是她自己,按了大约一刻钟,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忍不住歪在了被子上,睡了过去。

 翌日,两人双双起晚了。

 巳时初,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尉迟兰廷的眼皮微微一颤,倏然转醒。

 屋内一片明堂。桑洱抱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窝在了旁边。尉迟兰廷坐了起来,青丝于背后交织,若有所思地盯了她片刻,收回目光。

 平时的他,浅眠至极。大雪落檐、惊鸟离巢的声音,也会听见。如今在陌生的地方、且还是身边有人的情况下,竟沉沉睡了过去,甚至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一起身,旁边的人也被弄醒了,睡眼惺忪,哼了几声,磨蹭了一下被子。

 这时,外面敲门那人说话了,语气不太确定:“二小姐……请问,少夫人是在里面吗?”

 正是冬梅。

 原来,冯夫人娘家的几个姐妹,即是原主的大姨小姨都带着孩子过来做客了。刚才,冯夫人遣了一个婢女过来找桑洱,让她过去一起用午膳,叙叙旧。

 冯慈出门在外,今日午时,大概也能赶回来一同用膳。

 来到桑洱的房间,婢女敲了门,却没人应。其第一反应,自然不是“桑洱昨晚没有在这里睡”,只以为桑洱早起去了别处,就把事情和冬梅说了,让对方转达。

 等婢女一走,冬梅也心里没底,到处找不到人,直觉桑洱应该是找尉迟兰廷来了。眼见午宴时间越来越近,就跑了过来,碰碰运气。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两扇门忽然朝里打开。

 开门的人是尉迟兰廷。

 他似乎刚睡醒,垂目看人的模样懒洋洋的,冬梅的脸莫名一红,行礼喊了声“二小姐”,又朝里看去,更加吃惊了——因为桑洱还躺在床上。

 看样子,她不是一大早来找二小姐,而是昨晚就来过夜了?!

 冬梅赶紧跑了进去,小声转达了那婢女交代的事。

 桑洱拥被坐起,打着哈欠,听完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这些三姑六婆,全部都不是省油的灯。原主傻乎乎的,在这些所谓的聚会上,总会被明里暗里地对比,充当衬托别人的参照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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