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酥甜脆。在空气里放久了,温度微烫,正能入口。

 成功反将了他一军,桑洱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像是一条翘起了尾巴的小狗。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鼓掌声,似乎是有民间艺人在表演。

 桑洱来了兴趣,拉起了尉迟兰廷的手,挤进了人群里。

 从袖口露出的那截皓白手腕上,两只碧玉镯子映在了他的眼底,晃呀晃的。

 尉迟兰廷看了一眼,移开目光。

 没人知道,在这之前的中秋节,他其实从未像这样,开心地跑到大街上玩。

 七岁前,他与母亲一起被囚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尉迟磊不允许母子经常接触。母子两人唯一的交集,是十天一次的短暂见面。

 平常伴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苍老的哑仆,不会说话,一年到头,院子内外都静悄悄的。

 所谓阖家团圆的中秋,是闻不到摸不着的一团雾。

 后来,这个日子成了他的母亲和妹妹倒在血泊里的死忌。讽刺的是,今天也差点是他的忌日。

 从那时起,他便不喜欢这个日子,对热闹的团聚佳节、人们的欢声笑语,避而远之。

 但原来,他并没有那么排斥尘世的烟火气息。

 置身于其中,甚至觉得……心情不错。

 只是先前从未有人像这小傻子一样,硬是拉他来过节而已。

 前方人群围着的空地上,站了一对兄弟。似乎是兄弟,均褐发碧眼、轮廓深邃。从外貌和服侍上看,他们应该是西域来的眩术艺人,等同于现代的魔术师。在他们中间,放了一株有成年男子高的漆黑铁树,枝干密集尖锐。两兄弟配合默契,念念有词,这株铁树上忽然间,吐芽开花,满枝雪白,梦幻至极。

 围观的人们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声,叮叮当当的铜板和碎银扔向了他们。

 “哇,真的开花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好厉害啊!那是真的花吗?”

 ……

 那对兄弟里的弟弟正在收钱,似乎听见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忽然站起来,在铁枝摘下了一朵花。

 环顾了一周,他不经意与桑洱对上了眼,露出笑容,大步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眯眯地拈着花,递给了她:“香花……赠美人。”

 说的居然还是一口略有些生涩的汉语。睫毛长长的,有几分含情脉脉的感觉。

 桑洱:“……”

 花递到了她面前,她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就接过了花。这艺人微微一笑,退后一步,回去表演下一轮了。

 因为他这大胆的举动,将周围的视线都引了过来。这观众里,有老有少,不远处便站了几个纨绔子弟,身上染了酒味。循声看过来,顿时呆住了,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虽然他们看出了这貌美少女似乎并非孤身一人,而与她背后那个戴帷帽的男子是一起的。但酒壮人胆,这几个纨绔子弟平时无法无天惯了,此刻带着家仆,人多势众,已是有些蠢蠢欲动,拨开人群便想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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