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反的该是曹孟德,欺君罔上之辈,就算满朝文武不说,就算这座城里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但我董承不服,凭什么我等保陛下艰难东归,而他却坐享其成!”

    双臂举着佩剑在挥舞,白色的光里,眼前却是一片血色。

    尸体不断扑倒在他脚边,愤慨的话语里,视线的前方汹涌凄厉的厮杀一刻都未停息,曹洪劈过一具拦路的身体,伸手将对方拨开、倒下,他抖了抖刀锋,鲜血滴落,目光越发冷漠,挥刀,暴吼:“这就是各人的命数,全部拿下——”

    “本将与你们拼了!!!”

    董承双眼布满血丝,持剑扑了过去,对面,刀锋一架,呯的一声挡了下来,更多的曹卒蜂涌着冲进了董府,不久之后,厮杀渐渐平息下来,被数把兵器架着脖子的董承怀里,搜出一份写有参与除贼的各方名讳的义状。

    黑压压的妇孺被驱赶着走出府邸,曹洪骑在马背上扫过一眼那张素帛,随后揣进怀里,回头看了看写有董字牌匾的府门,哼了一声,挥手:“全部带回去,听候发落。”

    这样的场面,在许都各处几乎是同时的上演,顽抗被杀的有之,束手就缚的也有,无论官职大小,皆都被上门缉拿。天光刚过晌午,许都府衙的差役、城内曹卒四处拿人,被绳索捆缚的罪人家眷来来回回出现在各处街头好几回。

    “偏将军,王子服……”

    “议郎,吴硕……”

    “车骑将军,董承……嗯……竟还有一个太医,看来我曹操真惹人厌了啊,哈哈哈——”曹操看完那份义状上的名字,笑了一阵,咬牙猛的挥手:“还有两人在逃,搜捕全城,捉拿后,与他们一起压至东门处斩。”

    命令下去后不久,整座城池疯转起来,四处都可看到一队队的曹卒持戈巡视过每一条街巷,就连平日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今日也不敢在街上久留,数名骑兵领着一队步卒跑过街口,某一条巷子内,有俩人低声交谈:“还是分开走,但我不信任那什么宫中御长。”

    “行,昭信将军要走南门,那我走西华门出去,去投益州刘焉,只要能把消息带出去,方能为家中无辜报仇雪恨。”回应的是长水校尉种辑,

    商议已定后,两人在巷尾分头离开,种辑一路遮遮掩掩躲过几次巡街的士卒,在西华门外与来迎接的一名乔装的宫女接上头,跟着对方穿过人少的捷径,远远的已能看到城楼的轮廓,种辑连忙向她拱手称谢:“若能重扶汉室社稷,这位姊妹功不可没,不过你回去路途凶险,不如与辑一起离开。”

    “这倒不用长水校尉关心,只是妾身有些问题。”那名宫女陡然笑了起来,贴近种辑的胸膛,修长的手指抚过对方袍领,轻声道:“.……若是不符合你们利益的事,校尉会做吗?”

    “自然不会……”

    种辑说到一半停下来,愣了一下的瞬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宫女面孔,“你……你……”

    身子陡然一抖,向后退了两步,手摸了摸腹部,抬起来,上面全是粘稠的鲜血。对面,女子掩嘴轻笑,涂抹的厚厚一层粉末往下掉落,她扬了扬手中的一把染血匕首,舌尖舔过红唇:“……妾身自然也不会做不符合我利益的事啊,你想把假陛下的事透露出去,这就和我有了冲突…….有了冲突,你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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