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岂能不知晓,早在之前已让斥候快马去探了……”徐荣在马背上,脸色沉的吓人,显然明白若是侧翼出现问题,他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两个方向的进攻,纵是他有天大本事,也无法阻止西凉军平推过来。沉寂了一阵,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本将此刻还未走,就是在等消息传回来……”

    “胡文才想来已是投敌,如此面临险境,不如先发制人,破其中一路。”李儒走到对方马前,竖起手指:“先斩一阵突围出去,放西凉军攻长安,将军可徘徊在外,寻机扰袭对方辎重,城中有温侯在,定然无恙,到时等到贼军兵困马乏时,内外夹击,当可破敌。”

    徐荣勒过缰绳,望了他一阵,咬牙点头:“如今只得如此了。”随后,他转过身,发下命令:“传令,前军立即向北出发,马摘铃,蹄裹布,先杀一阵。”

    随着他命令吩咐下去,传令兵飞驰起来,原本寂静沉默的校场上,万余步卒迈出脚步冲出了寨门。

    夜空向北,兵马行进在黑暗里,胡轸不时传令让后方的步卒加快脚步,他本就是凉州人当初投降王允,也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应变,如今大军杀回来为董太师报仇,自然也要出上一份力,里面私心或许更重一些。

    前方队伍忽然有了一些变化,胡轸望了一眼,回顾左右:“怎么回事……”

    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敌袭——”前方有声音陡然嘶喊。

    此处原野宽敞,又是夜晚,地面陡然传来震动,无法看清到底是谁在此设伏,还未等他弄清楚状况,第二声响箭在天空炸开,海潮席卷般的呐喊声扑了过来,将他吓了一跳,连忙想将长龙似的队伍组织起防御。

    然而,铁骑直冲过来,将这支行进的兵马拦腰截成三段,厮杀中,胡轸带人抵挡一阵,可溃势已成,首尾不能相顾,只得带着数百骑突围而出,投东面去了。

    接战半个时辰后,这支混乱的军队剩余一万余人投降了,徐荣骑在马背上,视线扫过他们,黑瘦长须的脸上没有表情,勒马站定后不久,后方书生也骑马过来:“如此多降俘,将军带在身上也是累赘,不如……”他声音低了下来,“……都杀了。”

    “来不及了。”徐荣策马走出几步,“郭汜、李傕收到胡轸兵败一定会加紧过来,再浪费时间必然会被追上,把他们带走……”

    停顿了一下,他指着北方:“先去左冯翊休整一夜,再回长安。”

    这个夜晚,军队押着俘虏朝黑暗里蔓延而去。而在另一侧,接到消息的郭李以及其余西凉将领加快了行军,他们并未因为胡轸兵败而去理会那支逃窜的队伍,而是受到贾诩提醒,径直朝长安方向扑过去。

    随后,他们第一仗便是遇上吕布。

    渭桥以东二十里,此时已是后半夜,青冥天色中,火把如海铺陈开,浩浩荡荡的兵锋长达数里呈一条直线从东面蔓延而来,随后与这边的礁石撞上,激起汹涌的呐喊,赐名为陷阵的八百军阵犹如缩紧的刺猬在人海中屹立不倒,长枪染血挂着人的脏器,捂着腹部摇摇晃晃的西凉士卒倒在血泊中,周围锋线里,人的脚步溅起地上的鲜血,手中的兵刃不断与迎面而来的兵器交击,发出扭曲的金属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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